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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灭了江湖】 [打印本页]

作者: 酵格    时间: 2019-5-3 14:12
标题: 【灭了江湖】
这篇小说本来是发表在17K,由于种种原因更新不力,自觉功力不够,多发到几个吧里请诸位吧友,批评指正……
作者: 锥弁    时间: 2019-5-3 14:13
楔子
鲸龙帮在没有吴吞的时候,在江湖中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靠在海上卖点私盐、打家劫舍为生的小帮派;自从吴吞加入鲸龙帮并主持事务以来,短短十八年,鲸龙帮已迅速壮大,发展为近海一带唯一可与海南剑派一较高低的大派。
关于吴吞的功绩,最为人称道的有两件:一是十八年前剿灭女魔头雪双飞时武林中八十三个门派结为大联盟,吴吞自荐入盟并凭自己的实力一举格杀了雪双飞手下四大毒神之一的秦素秦三公子,名扬江湖;还有一件,是十五年前江湖中最令人恐惧也最令人不齿的邪派“鬼魅”密谋称霸江湖的时候,大侠廖银仙手持“马头观音”盟主“养蝶人”的蝴蝶令联络武当少林峨眉等江湖中的一流大派结成同盟,于黄山山坳中伏击“鬼魅”主力,鬼魅门主黑夜凭借可在暗处遁形的“魅影神功”逃过众人的追杀潜回鬼魅总坛之际,吴吞以祖传“天目镜”睽出了黑夜行踪,找到了鬼魅总坛并将消息传给武林白道群豪,一举端掉了鬼魅总坛。尽管,黑夜最终还是与他的两大护法逃出生天,却从此销声匿迹再不曾在江湖出现过。此事,吴吞当然功不可没。
这两件虽都是轰动武林的大事但吴吞与大多数人一样都更看中第二件,因为剿灭黑夜的时候虽只有十三个门派参加,但他的的发起人却是“养蝶人”,又有大侠廖银仙亲自联络组织,且又有少林武当这样的一流门派参加。
相较而言,剿灭雪双飞的时候虽有八十三个门派但加入的多是诸如华山、昆仑这样的二流门派,抑或飞沙门、金刀王家等小门小派,且没有“养蝶人”与廖银仙这样的发起人声势上自然小了些。虽然,此事曾因墨门的墨心碎在关键时刻忽然倒戈,救走了经脉全断已是废人一个的雪双飞,引出了一系列恩怨仇杀而一度甚嚣尘上。但,与后来的剿灭鬼魅相比到底暗了光芒。况且,雪双飞之役,吴吞不过杀了一个秦素,而,在鬼魅一役中他却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他一直以为参加剿灭鬼魅一战是自己作出的最重要也是最正确的决定,所以,他也一直以为那一战是他在武林中必须享有尊荣的凭借。
所以,他现在才会堂而皇之的坐在主宾的位子上对着飞沙门主聂东、沧浪剑派掌门何飘渺和“九天入云”宗胜颐指气使。
聂东、何飘渺、宗胜三人虽武功、名望远不及吴吞。但,江湖人最讲辈分不管怎么说三人与吴吞也算平辈论交,被他这么当小厮呼来喝去,心里十分的不爽。
“老聂,你不是说你已经把这院子全都包下来且保证这方圆五十里之内再无人烟了吗?那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我带的那些肉干、水果怎么就吃不得?我们何必天天吃这该死的白水煮鸡蛋!”
聂东也算一门宗主虽说畏着他但被他这么吆喝着,心里也不是味,索性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剥着鸡蛋。
吴吞见他不答,眼看就要发作,宗胜赶忙答道:“吴帮主,虽说这方圆百十里之内再无人烟,但难保那贼人不藏在暗处,那些个肉干、水果太易被人下毒。还是这连壳煮的鸡蛋,更安全些。”
吴吞碎了一口:“你们就是没事找事!干嘛非要在这荒郊野外与三位宗师相见,去我的鲸龙帮怎么就不行!那里我门人过百,还会有什么可怕的!”
聂东忍不住了,说道:“吴帮主,你可要知道那山东铁枪会、河北谢家、大刀王家等八个门派世家,都是在自家窝里给人挑了的,满门全灭呀!吴帮主,您鲸龙帮的人再多,比这几家如何?你敢保你那百十人里头没有敌人派过去的奸细,三位宗师去到那里您能保不出意外?”
吴吞听了火冒三丈:“你这老匹夫,敢污蔑我鲸龙帮!”虎的站起来,一拳向聂东挥过去。聂东一侧身,举掌招架。吴吞大怒:“你还敢还手!”一脚踢向他小腹。
何飘渺、宗胜二人赶忙闪入战团,一人拉住一个,劝道:“如此非常时期,都忍一忍,自家人就别跟自家人闹了。”
何飘渺对吴吞道:“在这里相会也是三位宗师的意思,吴帮主且忍一忍。”说着将吴吞拉到一旁坐下,递上一个剥好的鸡蛋。吴吞咬了一口,感到一股酸水从胃里泛上来,翻了个个儿,涌出喉来“哗”的就把这口鸡蛋给冲出去了。他破口大骂:“这该死的鸡蛋都吃了三天了。老子嘴里都快孵出鸡崽儿来了!娘的,不吃了!”三人也不理他,心内各自着恼。
吴吞忽然一拍脑门:“哎,你们说这贼人有那么厉害吗?我那一包袱肉干、水果可从未离身呢。”
其他三人也着实吃厌了鸡蛋,听他这么说嘴里口水只涌,但想到众门派被灭门的惨状,谁也没有轻动。
吴吞自顾自说道:“我那些肉干全都是上等的獐子肉、牦牛肉,咱们这儿寻常可吃不着哇!那些水果,都是时下最新鲜的不快吃就要烂掉了!”
听他这么说三人肚子里的馋虫,一个个的向上爬,把喉管弄得痒痒的真想找点肉干水果狠狠地从喉咙里擦下去,止止痒。
聂东一口碎了出来:“呸,亏咱们一个个都他娘一派宗主,连自个的嘴都应付不了!”
吴吞正要答话,却有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奸笑道:“嘿嘿,骂得好,骂得好!”
四人同时大惊:“谁!谁在说话?”
作者: 嗑机    时间: 2019-5-3 14:14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他整个人瘦的就像一根棍儿,那身黑衣紧紧地贴在他身上,仿佛是黏在一副骷髅上一样,面条也似的右手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三盘点心、一壶茶,也并非什么重东西,但被他托在手里却好像一根竹竿上托着整座泰山一样。黑衣人却似举重若轻,盘膝坐在门槛上,托盘放在膝上,吃一口点心,喝一盅茶。
吴吞看着他,忽然问道:“你几时来的?”
那人一笑:“三天前。”
“你藏在暗处,鬼鬼祟祟的想要做什么?”
黑衣人笑道:“本来在下早就想来拜会四位,不过看到四位在这院中,鬼鬼祟祟畏畏缩缩,时而相互对骂,时而暴跳如雷,有趣的紧。便想多观赏一会,故而来迟。”
吴吞道:“你究竟是何人,是敌是友?近来江湖上的灭门惨案是不是你作下的?”
黑衣人一笑:“不错不错,在你们龟缩于此的时日里,黄山、昆仑、崆峒等派,怕是也已被挑了。”
吴吞等大惊:“你们,你们究竟有多少人?”
黑衣人咬着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一句话从嘴里龇出来:“你们杀过多少人,我们就有多少人。”说道最后这个字,他眼眶一咧,两个眼珠子似乎要爆出来。
四个人都感到一股凉意飕飕的从脊椎里钻出来,在后背游回不去。聂东第一个忍不住,大叫一声,一把飞沙从手中打出,卷向黑衣人,黑衣人手中托盘一扫,撞开飞沙。随即吴吞等四人只觉眼前一黑,黑衣人不见了,又一黑,黑衣人竟赫然出现在眼前,如是几番,只听“刷”的一声,黑衣人又盘膝坐在了门槛上。
聂东大叫:“要杀便杀,如此戏耍,是何用意?”他说完这句话,忽然开始咳嗽,每咳一声便有一大口血喷出来,他用手狠狠地拍着前胸,一双肉掌几乎要陷到肋骨中去,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突然“扑”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两块脓糊糊的烂肉来。黑衣人哈哈大笑:“脏心烂肺,聂东,这就是你的烂肺!”
何飘渺顾不得害怕,赶紧去摸自己的剑,可他的手刚一动,他就觉得自己的身子有点不大对劲,似乎有人拿着一把细沙在自己身上擦,越擦越快,他不禁朝自己的手上望去,却见自己的皮肤正一层一层地脱落下来,最后只剩了黏黏糊糊的汁液,流了一地。
“这……”一思未了一个活人只剩了森森白骨。
吴吞大惊:“这,这是……”
黑衣人一笑:“‘烂肺糕’和‘蜕皮瓜子’,这儿还有‘生癣泡螺’和‘见骨神露’。”
吴吞大惊:“你,你是秦家什么人?”
黑衣人道:“你问阎王爷去吧!”
“可,不是只有你自己吃过你的点心吗,他们怎么会中毒?”
“听说过什么叫‘驭毒大法’吗?”
宗胜心中一凛:“驭毒大法!就是那可以将自身所中之毒转嫁到别人身上的武功?”惊惧之下,他下意识的去抽自己的刀,忽然他感到手上不对头,他明明摸上了刀柄,却似摸到了蜂窝一样坑坑洼洼的,举手一看,惊见自己手上生满了红斑,“糟了,生癣泡螺……”这六个字刚从他脑海中闪过,随着一阵奇痒,红斑已爬满了他全身。奇痒无比,他不停的抓挠,最后用刀刮自己的皮肤,刮得血肉模糊,终于全身腐烂而亡。
黑衣人摇头道:“倒胃口,真倒胃口!”
“扑”的一声吴吞双膝跪下:“饶命啊!”
黑衣人冷笑道:“你的命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欠下了。”他说完这句话,吴吞就感到有一把火从自己的身体了烧了起来,由内而外,将他的心、肺、肚肠烧的一干二净,一番惨叫和挣扎之后,吴吞只剩了一具焦黄的骨头。
黑衣人摇头道:“你最脏,连骨头都那么脏!”他站起来,踱到吴吞尸骨之前,一脚将尸骨踢碎,仰天大笑。忽然笑声一顿,他扑地跪倒在地,仰天大呼:“三哥,秦亢终于为你报了仇,你看到了吗?”


作者: 孟渑    时间: 2019-5-3 14:15
            嗯,继续看。   楔子有些像提纲,复杂而缺乏精彩。
作者: 绵占    时间: 2019-5-3 14:16
            又来了一个吞。。。情节略显简单了
作者: 怀嘉懿    时间: 2019-5-3 14:17
有个梗概木?名字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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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酵格    时间: 2019-5-3 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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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幸曼青    时间: 2019-5-3 14:18
第一章 凶案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夏天昼长夜短,黄昏时分夕阳尚还释放着辉煌的余晖,月亮却已升起,但此时的它并非是那冷漠的银灰色,而是雪一样的纯白。今天的月亮只有浅浅的一弯,温暖纯洁的如一个婴儿的甜笑。
在看到“凤鸣寓”那高高在上的牌匾之前,温小心就在看着这黄昏时的月亮发笑,她好像有心想与月亮比一比谁笑得甜。
廖银仙却对那座大宅子更感兴趣,他与温小心因贪恋此地风光而“沉醉不识归路”不知不觉走到这不见人烟的地方,本以为要在刚才那座破败不堪的庙里度过一宿没想到这个地方竟还藏着这样一座大宅。
廖银仙往嘴里灌酒的时候,温小心忽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廖银仙呛了一口,问道:“怎么了?”
温小心把手向前一指:“你看,那个女人真漂亮!”
廖银仙无奈的一笑,禁不住顺着她的手望去,一看之下,动魄惊心。原来在前方不远处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一黑一白,那女的体态丰腴从这边望过去可见一个闭月羞花的侧脸,那男的却枯瘦如柴,裹在身上的黑衣竟似发皱的皮肤,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那白衣女子举止婀娜,微风吹动她的衣衫,更显体态的多姿。温小心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女人,深深羡慕她的美貌,廖银仙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那个男子。
他觉得这男子好像自己的一位故友,但他又确切的知道此时那位朋友是万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因为早在十八年前他就死在了自己的怀里。
“那么这个人是谁?”
但,他却花了更多的时间去想那个女子,因为他认识她,那是他的朋友华山大侠宁无鱼的夫人与宁无鱼向来是形影不离。她既然出现在这里,那宁无鱼肯定就在附近。
想起这个宁无鱼廖银仙心里就会泛起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他这位朋友本是华山派出类拔萃的弟子极有希望继承掌门“慧剑通天”萧子漠的衣钵,但他多情重义自愿放弃掌门之位,与喜爱各地风物的妻子游遍大江南北。在廖银仙眼里宁无鱼早已成为一个妙人,想到极有可能在这儿见到这位朋友,廖银仙不禁加快了脚步。
忽然,宁夫人一声尖叫,转身欲跑,身旁那黑衣人脸上的慌乱之色一闪而没,一闪身拦住宁夫人的去路,一手卡住她的喉咙。
“哈秋”廖银仙打了个喷嚏,大吼一声:“住手!”以最快的速度向前飞纵。
温小心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宁夫人被那个骷髅一般的男子,扼住喉咙,在一阵阵痛苦的挣扎中香消玉殒,又被人像丢垃圾一样丢弃在地上,而廖银仙这个时候才刚刚赶到。
与此同时,“凤鸣寓”的大门霍然大开,一俗一僧一道一尼,四个人从中跃出,当头一个白衣背剑正是华山宁无鱼,他见夫人横陈于地,大叫一声,扑了上去。
此时廖银仙已赶到,伸手往宁夫人鼻下一探,冰凉一片,无声无息,却有一股凉意,自指尖渗入,在体内翻腾起来。廖银仙心道:“不好!”一把推开扑将上来的宁无鱼:“当心,她中的是‘瘟毒’!”一句话喊出,眼前顿时一黑,头重脚轻,一跤坐倒,心道:“这‘瘟毒’果真霸道!”连忙运功抗毒。
宁无鱼见夫人面色青黑,一动不动,又见廖银仙只是碰了她一下,就中毒不轻,心知妻子绝无幸理,一时悲愤交加,拔剑而出,直取黑衣男子。
此刻黑衣男子已与那僧道三人战到一处。这三人均是武林名宿,本来与宁无鱼俱在凤鸣寓中交谈,忽然听到宁夫人的尖叫,才慌忙出来看个究竟。一出门却看到宁夫人尸横于地而廖银仙一触之下竟然中毒,还有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黑衣瘦男子亟欲夺路而逃。三人心中早已明白了大半。当下摆开阵势,拦住黑衣人退路。
黑衣男子亟欲逃脱,一掌朝那老僧拍过去,老僧见这一掌虚虚实实,掌上隐隐有一股黑气,知他毒功厉害,不敢硬接,肩头一沉让了开去。只见那黑衣人身法飘忽如魅趁老僧闪避之时,“嗖嗖嗖”如一股黑风,已掠过老僧,老尼姑叱了一声,刷的甩出手中拂尘,缠住他脚腕,老道挺手中剑,嗤地刺将过来,黑衣人低叱回身,掌上黑气大盛,迎着宝剑一抓,老道忽闻一股腥臭之气,细看时,只见那黑衣人手上竟流出了一股黑色的血液状的流体,所流之处,剑身腐化,老道心中一惊,眼看那股黑血涌上剑柄,急忙弃之;老尼吐气扬声手一收,“啪”的一声,拂尘挣断,断处颜色渐深渐暗,显也是遭到了毒物的侵蚀。老僧趁机跨前一步,三人重新将黑衣人围在当中,摩拳擦掌,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听身后怒吼连连,宁无鱼手挥宝剑疯虎一般,冲将上来,直朝黑衣人劈了上去。黑衣人身法奇快,刷的闪过剑锋,只见黑影连闪,四人直觉似有无数黑衣人在眼前走马灯也似的飞快的旋转。
忽听廖银仙大喝:“惠法大师,巨奖穴!”老僧心中一动,回护巨奖穴,至刚掌劲一吐,将一股极犀利的力道挡了回去。廖银仙又喊:“静海神尼,当心印堂!”老尼左袖扬起向额上一拂,勘勘化掉那只干瘦掌如电般的一击。廖银仙喝声又起:“天机道长,神阔穴!”老道闻言,当即聚起“先天无上罡气”护住神阔穴,一股劲力撞上来,消于无形。
廖银仙目光如电,将黑衣人鬼一般的身法看的一清二楚,黑衣人攻了几次,均被廖银仙当先喝破。由于黑衣人身法太快,被喝破之后反而不及变招,攻了几次均无功而返。
廖银仙看了许久,发现这黑衣人攻势虽快却是三招一顿,想来是气力不接之故。廖银仙深知三位武林前辈与宁无鱼的武功委实高过黑衣人许多,只是黑衣人毒功太过霸道,四人不敢贸然出手,再加上黑衣人身法如魅,也确实不好出手,只要他招式一缓,四人定能擒住他。当下廖银仙细数黑衣人的招数,三招一过,廖银仙大喊:“四位同时发功,迫住他的内力,不要让他的毒功施出来!”
语出令行,一时间惠法大师的“至刚掌”、静海神尼的“金顶灌日光”神功,天机道长的“先天无上罡气”、宁无鱼的剑气,刹那齐出,逼住黑衣人。在武林三大奇功与宁无鱼霸道剑气的夹击下,黑衣人只觉自己的内力被四堵厚实的墙壁封住,这四堵墙又齐齐的向他挤压过来,将他深蕴在体内的气劲挤压的扭曲变形,牵扯的肚肠一阵扯痛。“哇”的一声,一口黑血自黑衣人口中喷出。
廖银仙大喝一声:“小心,金丝穿他右脚!”
温小心如梦初醒,应了声:“是!”右手一扬,嗖的一声,一缕金丝如电般射出,嘶地钻黑衣人的右踝。黑衣人大叫一声,劲气外泄,此消彼长,那四股强大的劲力齐齐涌入他身体,五脏六腑如在刀刃上蹦跳了一阵,痛贯心肝,噗的一口黑血喷出,跌坐于地。

“哇!”的一声,廖银仙也喷出了一口鲜血,他身中剧毒,眼见四人危殆而终止迫毒,发声相助,今大功告成,毒力却在他体内反噬,廖银仙正欲凝神聚气,再次迫毒。
却听惨叫连连,黑衣人早已被愤怒的宁无鱼斩作数段。廖银仙一见之下,一股无由的愤怒和悲痛,齐齐擂上心头,大吼道:“住手!”
宁无鱼恍若未闻,挥剑乱砍,势要将黑衣人的尸体剁作肉酱。
廖银仙大怒,拍地而起,窜到宁无鱼身前,一掌拍在他脸上:“我说住手!”
宁无鱼震惊的看着他,猛地扔掉手中的剑,委顿于地,放声大哭。廖银仙心中一痛,觉得自己这样对一个刚刚痛失爱妻的人,实在太不应该。
廖银仙做主将黑衣人的残尸化了,众人又买来棺椁,将宁夫人入殓。宁无鱼丧妻心切一直精神恍惚,时哭时笑,廖银仙见了,心想:“那时,我若能早些发现事情不对,又或者,事发之后动作快一点也许宁夫人还有救。”当下自责不已。一向快言快语的温小心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一双眼睛悠悠的看着他,无数的暖心话都藏在了娇羞之后。
众人忙完之后廖银仙才注意到,原来凤鸣寓中还有一人,是个老头。惠法大师介绍说,他是江南龚家的宗长龚正。廖银仙“哦”了一声,心道:“这就是那专考揭发别人隐私起家的龚正啊!听说他老来胆小,怪不得方才外面打的火热,他却躲在这儿龟缩不出。”当下点头不语。
惠法大师问道:“大侠方才竭力维护那黑衣人的尸体,莫非大侠与他相识?”
廖银仙揉了揉鼻子,道:“说相识,其实也不算相识。本来在下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不过一见他的武功便不再怀疑了。”
惠法大师奇道:“哦,武功?”
廖银仙道:“不错,那正是秦家的‘驭毒大法’!”
“驭毒大法!”惠法、天机、静海龚正四人心中一震,同时想到了十八年前那轰动江湖的一战:“恨天教主”雪双飞的“落崖飞雪掌”连毙白道七十三位一流好手,但最让人感到恐怖的还是她坐下四大毒神之一秦素秦三公子的“驭毒大法”,施用之下瞬息之间,一个个活人忽然就变作了枯骨、脓水。惠法、天机、静海虽没有参与当年围剿雪双飞的一战,只是听人述说,便已心悸不已,更枉论龚正这个参与者,早已浑身颤抖,冷汗涔涔了。四人又同时想到数日前刚到凤鸣寓时看见的情景“那四具尸体,与当年死在秦三公子受手上的尸体当真一般无二。”一念及此,四人的心仿佛变作了四个冰窟,泵出来的血都是冷的。
惠法大师首先恢复过来,道:“可是那毒魔,秦素的‘驭毒大法’?”惊慌之下说话未加斟酌,语出之后,才猛然想起廖银仙与秦素曾一度交好,当下,尴尬不已。
廖银仙揉了揉鼻子,道:“大师身为少林‘惠’字辈高僧,对一些武林典故想必熟记于心。您应该记得:秦家本是一个世家,致力于研究以毒攻毒之法,后来,秦三公子秦素与恒山派的连妙语师姐两情相悦,无奈连妙语之父身,为恒山掌门的连峰煜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二人情丝难断,经常私下约会,不料,”他看了那个还在发抖的龚正一眼,“这位龚老侠,不知用什么手段查知了此事,当做江湖丑闻公布天下,连妙语羞愤难当自杀身亡,连峰煜盛怒之下,率领弟子倾巢而出,讨伐秦家。适逢秦素与四弟秦亢采药外出,连峰煜便大开杀戒,灭了秦家满门。秦素归来之后,悲痛难当,愤而投奔‘恨天教’。三年之后,练成驭毒大法,率领‘恨天教众’灭了恒山派,将连峰煜碎尸万段。那个时候,”廖银仙叹了一声,“连我也无法劝阻于他!后来,白道八十三个门派结盟讨伐‘恨天教’秦素重伤之下,受了吴吞的致命一击,我赶到时发现他还保有一丝奄奄之气,他用最后的力气乞求我,让我保护好他的四弟秦亢,可重伤之下他还未来得及告诉我秦亢的下落就已经去了。十八年来我走遍大江南北,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不忘寻找这个秦亢,却一直寻而未得,没想到今日却亲手害死了他。想想当年秦素重伤之下撑着一口气不肯死,无非是想要等一个可以托付的人来,照顾他的弟弟,他所托非人啊!”言下伤感不已。
惠法大师与静海神尼齐念了一声佛号,沉思不语。
天机道长却道:“廖大侠不必自责,如果您知道了这个秦亢的恶行,就恨不得早早诛之了。”
“哈秋”廖银仙打了个喷嚏,奇道,“什么,秦亢还做过恶?”
天机道长道:“恶不可恕!大侠可曾听过近来江湖上甚嚣尘上的灭门惨案?”
廖银仙的鼻子禁不住发酸:“什么,灭门惨案?”
天机道:“几个月来,包括点仓、括苍、黄山、衡山、崆峒在内的七十三个门派都在一夜之间被人灭了满门,中原武林已混乱不堪。此事已然惊动了您的好友‘养蝶人’蝴蝶令都传下来了左援左大侠已经在调查此案。”
廖银仙打了个喷嚏,道:“我一直在海南倒是不知道此事。不过三位可是少林、武当、峨眉三大派的重要人物,执武林三大牛耳。当此危急之时为何会远离中原来到海南?”
天机道:“我三人是受鲸龙帮吴吞帮主之邀来此就江湖上的灭门惨案交换意见,商量对策。我三人以为中原局势已然混乱不堪,来到这海南多少会安全些。不料,我三人来到之时,吴帮主他们已被那秦亢给杀了!”


作者: 池楚洁    时间: 2019-5-3 14:19
廖银仙问道:“你怎么知道是秦亢杀的?”
天机道:“从死状上来看,他们显然是死于秦门的‘驭毒大法’之下;再说此处方圆五十里再无人烟,我们也只发现了秦亢一人之踪,凶手若非秦亢,还会是谁?”
廖银仙叹了口气:“我之过,我之过,我若能早些寻得秦亢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温小心忍不住了:“‘酸鼻子’你干嘛老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当年你没法阻止秦素坠入魔道,敢保证如今就能阻止秦亢为兄报仇吗?”
天机道人也说:“是啊!况且就算秦亢不杀人,灭门惨案还是会发生。大侠请想,如此庞大的灭门惨案,怎可能会是秦亢一人所为。老道与大师、师太都以为,江湖中崛起了一股可怕的势力,妄图颠覆江湖,称霸武林。”
廖银仙的心思转移到了灭门惨案上来,思考了一会儿,他说道:“不对,若凶手的目的是颠覆武林……说句对几位不敬的话。他应该先向少林、武当这样的大派下手,而不会先向那些二流三流的门派发难。我看此事的动机是寻仇。”
天机心中一动:“寻仇?谁会惹下这么厉害的仇家?”
“阿弥陀佛”沉默许久的惠法大师终于说话了,“廖大侠,老衲有一言,恐有辱尊听。”
廖银仙道:“愿闻。”
惠法大师道:“试问谁的仇家会兼有括苍、点仓、崆峒等诸多门派?老衲不由想到了十几年前那两次武林联盟。而今日的秦亢却是秦素的亲兄弟,秦素是恨天教的人,众所周知当年恨天教主雪双飞是在经脉尽断之下,被您的朋友墨心碎救走的。所以,老衲以为……”
“哈秋”廖银仙一个喷嚏狠狠得打了出来,一口痰沫正溅在惠法大师的脸上:“秦亢已然成为本案的主凶,在下的另一位朋友又成了此案的嫌疑人了吗?”
惠法擦掉脸上的痰沫:“当时墨心碎忽然叛出白道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秦亢自然得知,作为秦素的弟弟,他只能去投奔墨心碎。”
廖银仙道:“墨心碎自救走雪双飞后常年受人追杀,形单影只怎会有能力作下如此大案?”
惠法道:“人心难测,说不定雪双飞在别的地方还保有一部分实力,况且,当年墨心碎就要继承墨门掌门人了,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反出白道救走了大魔头雪双飞,其目的本就叫人捉摸不透。”
廖银仙听他这么说心里腾地燃起一股火来:“在下看来,墨心碎救走经脉尽断的雪双飞完全是由于心中恻隐,那些肮脏的猜测统统都是可耻的污蔑。在下还以为墨心碎救走了一个已经失去还手之力、亲故死伤殆尽的女人这丝毫不违侠义之道。大师身为武林名宿,少林高僧,若连这一点都窥不破的话真真枉读了这么多年的经卷,枉敲了这么多年的木鱼!”
惠法大师怎么也没有想到,廖银仙会以为墨心碎这个人人喊打的叛徒而如此顶撞自己这个少林前辈。当下又羞又气,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作者: 塘苇篾    时间: 2019-5-3 14:19

第二章 丑闻
一大早,天机便去敲惠法的门。天机心里暗暗责怪这个老和尚的不通事务,就像昨天,自己四人能力毙秦亢全赖廖银仙从旁指点,且廖银仙还是有名的智侠,这次武林惨案说不定还得着落到他头上。可这老和尚昨天夜里竟无凭无据的当面诋毁他的朋友是凶手,弄得廖银仙冷了脸,自己好说歹说总算是将他留住了,然而两人心中块垒却是未消,今天说什么也要让惠法去给廖大侠道个歉,说几句好话才行。
可他敲了半天门,却丝毫听不见响动,心道:“嘿,这老和尚,还耍起脾气来了!”又喊了他几声,还是无人答应。天机心中起疑,一掌震开房门,房间里空空如也,天机心道:“难不成大师一早便出去了?”暗叹一声,返身折回,正撞见从外面匆匆而归的龚正,便问道:“龚老侠,可曾见过惠法大师?”
龚正一惊:“不,不曾见过!”
天机道人拍了拍脑门:“怪了,大师能到哪儿去呢?”忽然,一股诱人的香味钻入鼻孔,只见温小心端着一碟炒笋,蹦蹦跳跳的走进来,天机心中一亮,哈哈一笑:“好香的笋啊!”
温小心向他一躬:“道长好。”
天机笑笑:“你好,你好,你这是在准备早饭?”
温小心一点头:“对呀!”
天机看着她手里的笋啧啧叹道:“哎呀,本来我们出家人清心寡欲,所食不过饱肚即可,不过,贫道还是头一次闻到这么香的笋。待会儿到了餐桌上恐怕再也顾不得什么清规戒律、三礼四仪要狠狠地大快朵颐一番了。哈哈哈……”
温小心挠了挠脑袋:“道长您可真会说话,只是这,这是我和‘酸鼻子’两个人吃的。要准备所有人的饭,我会忙不过来的!”说到最后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低下了头去。
天机笑笑指着楼上静海神尼的房间,道:“那你可以去找师太帮忙啊,她年轻的时候可烧的一手好菜,十八年前讨伐‘鬼魅’的时候,廖大侠还吃过一次呢,可是赞不绝口哇!”
温小心高兴地一跳:“真的?”
天机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老道何必骗你呢?”
“好,我这就去喊师太。”温小心说着,早跑到静海师太房前,喊道:“师太,师太,您开门我是小心,我想向您请教请教厨艺。”她大敲大喊,师太房里却听不见丝毫动静。
楼下天机嗤了一声:“我果然没料错,两个人一起不见了!”
温小心听出这话里有怪,问道:“道长,您在说什么?”
天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哦,呃没什么,既然师太不在房里,大师也出去了,只添老道一双筷子,这顿饭可够吃了?”
温小心一本正经的答道:“应该没问题。”
天机大笑:“那烦你将廖大侠喊下来我们在楼下吃,贫道有些话相对大侠说。”
温小心应了一声,向着楼上廖银仙的房间喊了一句:“‘酸鼻子’下来吃饭!”
一声答应廖银仙一身清爽的走了下来,一面问温小心:“给你宁叔叔送去了吗?”顺便瞥了龚正一眼。
温小心道:“送过了。”将手中的笋摆到桌上,对二人道:“你们先吃吧,我去厨房把蘑菇和腐竹端来。”说完便跑了出去。
天机笑道:“蘑菇、腐竹、炒笋,大侠,也是吃素的吗?”
廖银仙也笑道:“半年来,一直在海南,鱼肉海味都吃腻了。这甘笋、山菌和腐竹是最近左援他们托人捎过来的。今日正好换换口味。”
天机一笑:“噢,那老道今日可赶上口福了!”
二人正说着却听砰地一声,自楼上传来,原来是龚正见没人理他,自觉无趣回自己房里去了。
廖银仙皱了皱眉:“道长,我看这龚老侠今日怎么心事重重地?”
天机嗤了一声:“哼,这种欺世盗名、专以揭发别人隐私为能的败类,管他作甚?”
廖银仙道:“难道,他也是吴吞请来的?”
天机道:“吴吞这个人鼠目寸光,想是觉得此人有侦察之能,想要借助他吧。”
廖银仙点点头,四下里一顾:“怎么不见惠法大师和静海师太?”
天机道:“老道正想要与大侠提他们两个。大侠,眼下中原武林十去七八,形势危殆这个时候您与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什么壁垒,当坦诚相待,齐心协力,阻止这场武林浩劫呀!”
廖银仙哈哈一笑:“道长说哪里话,在下虽小肚鸡肠,但孰轻孰重还是分得出的。昨日,因秦亢之死,又乍闻武林灭门惨案,心神浮躁不定。这才对大师出言不逊。不过,几句口角好像还不至于把大师和师太都给气走了吧?”
天机也笑道:“廖大侠说笑了,惠法大师虽说性子拗,但胸襟还是很宽广的,断然不会因一句口角而置武林大事于不顾,何况峨眉静海师太也是识得大体的,断不会跟着大师胡来。”
廖银仙笑道:“在下不过一句戏言。昨夜银仙在房中仔细的思索了这几桩灭门惨案,想到了几个疑点,待大师与师太回来,与三位一同商榷,如何?”
天机喜道:“集思广益,甚好!”
正说着温小心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将山菌和腐竹摆在桌上。廖银仙拿起筷子,忽眉头一皱,道:“不对呀!”
天机问道:“有何不对?”
廖银仙道:“此处方圆五十里之内再无人烟,这一大清早,两位大师会到哪里去呢?”
温小心说道:“咱们来的时候,不是看到了一座破庙吗?他们佛家见庙烧香,肯定是给菩萨上香去了。”
廖银仙道:“沿海一带,人们多不供佛,那座庙里供奉的应该是妈祖之类的海神。两位大师总不会去给海神上香吧!”
天机笑笑:“廖大侠何必操这么多心,大师和师太那么大的人了还能走丢了不成。再说,那凶徒秦亢已经被诛,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廖银仙笑了一笑:“也是在下多心,也罢。”筷子向桌上一指,道声:“请!”


饭罢之后,温小心收拾碗筷到厨房洗刷去了。廖银仙和天机坐在大厅里,等着惠法和静海回来。
廖银仙望向屋外,日头已升得老高,青草在烈日之下耷拉着,风吹过,无力的摇摆显出一副疲态。
廖银仙忽然站起来:“道长,在下实在等不下去了。惠法大师和静海师太会不会出什么事呀!”
天机此刻也不安起来,喃喃道:“这时间也太久了些呀!”
廖银仙看了他一眼:“道长想是知道些什么,可否告诉在下?”
天机忙道:“贫道会知道什么呀!找到两位大师才是眼下之急呀!”
廖银仙思索了片刻,道:“此处除凤鸣寓之外只有那破神庙可以容身,两位大师许久未归必是在那破神庙中,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赶往那神庙去!”
天机道:“喊上龚正吧。”
廖银仙道:“眼下无鱼精神恍惚,留下龚正看护他,咱们将小心叫上。”
天机答道:“好,走!”

作者: 豫迎逶    时间: 2019-5-3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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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郁淑华    时间: 2019-5-3 14:21
破神庙虽破,却一点也不脏乱,从门外望进去,可见一座神龛当门而立,神龛上的神像已露出了大半身的泥胎色,鼻眼都已脱落,分辨不出它是什么神祗。将要跨进之际,廖银仙忽然打了个喷嚏,道:“有血腥气!”
三人急忙抢进庙门,见北墙根下铺着一堆干草,草上有两滩血迹。廖银仙狠狠地吸了吸鼻子,道:“神龛后面!”
天机上前移开神龛,忽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廖银仙打了个喷嚏走上前去,倒抽一口冷气:“果然不差!”
惠法大师与静海神尼就在神龛后面,只是他们此刻已是两个死人了!两位佛门中人的尸体被叠放在一处,嘴角上各有一道干涸的血迹。
温小心“呀”的叫出声来:“谁干的!”
天机道人惊道:“两个人都是经脉尽断而亡!”
廖银仙揉着鼻子道:“凶手既要藏尸,便该找个更隐秘的所在,藏在神龛之后是何用意?”
可怕的沉寂中,三人只觉一股冷酷的肃杀之气罩在心头,许久没人再说一句话。

宁夫人的灵房里又添了两副棺椁,分别盛放着少林惠法大师与峨眉静海神尼的法身。
廖银仙、温小心和天机将两人的尸体抬回来的时候,龚正惊得说不出话来,连因为爱妻之死一直精神恍惚的宁无鱼也不禁勃然变色。五个人守着三副棺椁,开始了议论:
天机道:“两位大师,武功高强,怎会在一夜之间被人残杀了呢?”
龚正道:“此事与近来江湖上甚嚣尘上的灭门惨案会否同出一辙?”
宁无鱼道:“秦亢已死,凶手会是谁?”
温小心歪了歪脑袋:“大师与师太又是为了什么去到那座庙里的呢?”
廖银仙看了龚正一眼:“龚老侠,向来心思机敏,不知对此事怎么看?”
龚正道:“在下愚昧,不过要说到惠法大师,在下倒确实知道他的一桩轶事……”
天机喝道:“龚正,眼下破案要紧,题外话以后再讲!”
廖银仙看了天机一眼,道:“道长,此言差矣,要破惠法大师被杀一案,就有必要对惠法大师做一番深入的了解。听听他的轶事也好。龚老侠,请说。”
天机叹了一声,低头不语。
只听龚正说道:“此事关乎武林声誉,龚某要请几位做个见证,以下龚某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字虚言:
“是这样的,五年前龚某无意间与惠法大师相遇,洽谈时得知大师要去莆田南少林公干,正巧在下也有要事要赶往福建,便邀大师同行,不料却被大师一口回绝,龚某问其中缘由,大师言辞闪烁,龚某心中起疑,便悄悄尾随跟踪大师,却发现……发现大师竟然偷偷换上俗人的装扮往青楼招妓,而且,一次要了十个女人……”
“哈秋,哈秋”廖银仙连打了两个喷嚏,一口痰沫喷出,飞溅在龚正脸上;天机气的浑身颤抖;宁无鱼惊得目瞪口呆;温小心歪着脑袋听的倒是饶有兴味。
龚正尴尬的擦掉脸上的痰液,继续说道:“我当时,大吃一惊,暗中调查此事,才知道,原来大师在修炼少林至刚掌的时候,真气走岔,以至阳气过盛,每到一定时令,必须泄阳补阴,所以,他才会……”
天机叹了一声:“龚正啊龚正,死者为大,为尊者讳……”他忽然拍案而起,戟指龚正喝道,“你也太缺德了你!”
龚正大惊,连退数步,一跤坐倒。
廖银仙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请天机道长坐下,道:“龚老侠的故事,貌似与本案关联不大……”
龚正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道:“关于本案,在下倒有一番拙见,不知几位可愿一听?”
廖银仙道:“好哇,正要集思广益!请讲。”
龚正瞥了天机一眼:“廖大侠将灭门惨案的动机解释为寻仇足见其明智,却还少些深刻。”
廖银仙揉了揉鼻子,道:“哦?”
龚正道:“如此多的灭门惨案,绝不会是一帮一派的仇人所能办到。试想,即使像当年的‘恨天教’、‘鬼魅’这样的大邪教,覆灭之后,留下来的余孽又有几多?那些小门小派就更没有这个能力了。在下以为,此事背后,必有一个可怕的人物为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把像秦亢这样的身怀大仇的亡命之徒纠合到了一处,利用他们的复仇之心,作为征服江湖的利刃。想一想他们的作案手段天衣无缝,显见其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施行。
“想象一下吧,一将功成万骨枯,江湖上那么多的帮派,为了立住脚跟会结下多少血仇,而将这么多的仇恨纠合到一起会是一股多么可怕的力量?”
“哈秋,哈秋……”廖银仙连打了十几个喷嚏,擦着鼻子道:“老侠高见,廖某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谁会有连灭七十三个门派的能耐,七十三个门派又怎会同时结下一个这么厉害的仇家?听了老侠的推理才明白了这其中的机窍。不过,有一点在下不敢苟同,就是老侠的‘称霸江湖说’还是那句话,凶手掌握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果真要颠覆江湖的话他应该先找少林武当这样的大派下手,这样才能威慑江湖也避免这些一流门派事先对其有了防备。在下看来,凶手的终极目的还是寻仇!”
龚正也不急于争辩:“此事,等抓住了那个幕后主凶自会明了。”
“哦?”廖银仙道,“老侠既然这么说,是否心中已有嫌疑人了呀?”
龚正斜睨了天机一眼,冷笑不语。
宁无鱼道:“听老侠的分析,鞭辟入里,是否查到了什么?”
龚正笑道:“咱们且分析分析:如果我做的假设都成立的话,那么这个幕后主凶在江湖中一定有着极重的威望和势力,有足够的能力为那些亡命之徒提供庇护。时下武林中‘养蝶人’威望最重,但他已隐退多年,只在江湖上有大事发生的时候传下蝴蝶令,交予廖大侠您和左大侠、扶大侠他们去办,且‘养蝶人’前辈德行素著,断不会行此卑鄙恶事;再往下可就数到少林、武当了、峨眉这三大派了,而眼下……”
“哈秋”廖银仙打了个喷嚏,心中暗暗吃惊:“眼下少林惠法,峨眉静海已死,龚正言下之意,那个幕后主凶岂非正是身边这位武当天机子,或者武当派其他的什么人?可是,龚正此番为何说的这般干脆露骨,相比前番说出惠法大师丑闻时的畏缩之态真是判若两人呢?”脑中电光一闪,正要捕捉到一丝灵异之际,鼻子一酸,一个喷嚏打了出来,霎时,脑中一片空白,廖银仙暗骂了自己一句,心下懊恼之极。
只听天机干咳了一声:“龚老侠,老道想与您单独一谈,可否?”
此话大出廖银仙、温小心、宁无鱼三人意料之外:天机此时此刻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实在太无道理了——他想干什么?杀龚正灭口?那岂非是对自己幕后主凶的身份不打自招了?贿赂龚正?那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啊!”
三人百思不得其解,但三人至少能确定一件事——龚正肯定没有胆量答应与他单独相见,这个人年轻时天不怕地不怕,老来却是胆小惜命,他的武功照着天机实在是天差地远怎敢冒这个险!
“好,龚某答应你!”出乎所有人意料,龚正竟然答应了!
廖银仙感到鼻子有点发酸,他赶忙用手揉了揉,同时心中一亮,瞬间明白了什么!
却听天机道:“你看何时为宜?”
龚正道:“宜早不宜迟,今晚如何?”
“好,到我房内!”
说罢,二人悻悻然走了出去。


“天机不像是幕后主凶!”回到房间之后廖银仙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温小心不明白。
“如果他真是凶手那么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掩饰自己,洗清嫌疑,断不会在此时要求与龚正单独会面。而且,龚正今晚的表现大异平常:这老头向来胆小,说出惠法大师丑闻的时候还是畏畏缩缩,指正天机却是那般干脆,最后竟然那般爽快的答应与天机单独相见,这太奇怪了!”
温小心道:“那你以为呢?”
廖银仙揉着鼻子道:“我觉得,龚正是在诬蔑天机。你有没有发现龚正这一整天都是畏畏缩缩的虽说他老来胆小但也不用到这个地步。我想,定是他想通了‘复仇联盟’的机窍之后,自知仇人太多,怕这些人迟早有一天会找到他的头上,所以,他想找一个庇护,他之所以诬陷天机就是要威胁他,要他在武当为自己找一处藏身之地!可问题是,天机一向看不起龚正,怎么今天竟对他的诬蔑不敢辩驳呢?而且,两个人好似有默契似的,龚正好像明知天机会提出与他单独相见;天机又仿佛故意顺着龚正之意行事,这太奇怪了!”
温小心道:“别急,慢慢想。”
廖银仙道:“我也想慢慢想,可,我一想到什么关键鼻子就会发酸,鼻子一发酸就忍不住打喷嚏,一打喷嚏好容易想出来的一点线索,也找不回来了。该死,该死,要是这个时候,有米酒炖雪梨,就太好了!”
温小心像一个背不出功课的孩子似的道:“可是我们的梨都吃完啦,这地方又没处去买!”
廖银仙道:“我只不过随便一说,你……”
忽听“啊”的一声自天机房里传来。
廖银仙一个喷嚏打出来,叫声:“不好!”飞身向天机房里窜去。



作者: 豫迎逶    时间: 2019-5-3 14:22
第三章 黑夜(上)
天机房内,一片漆黑,强烈的血腥味一个劲的刺激着廖银仙的鼻子,令他喷嚏不止。身后宁无鱼的声音传来:“发生什么事了?”
廖银仙好不容易摸出了火折子,窗外的风吹进来,火折子遇风既燃,微弱的火光下,廖银仙与宁无鱼朝房间里一望,二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进门七步远的地方一个人背门趴着,背心上有一道两寸左右的口子,血未凝,汩汩的流着,将地板染红了一大片。廖银仙赶忙将手里的火折子塞到宁无鱼手里,自己跑过去扶起那人,令他大吃一惊,连打了七八个喷嚏的是,这个人并不是龚正,赫然竟是天机道人,鼻下无息,已是死了。
“奇怪,”宁无鱼道,“天机道长不是在与龚正密谈吗?”话语刚落,他似有所悟,“龚正呢……”
廖银仙脑中电光一闪,此刻他忽然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本来尚可捕捉到一丝灵异的,可一个喷嚏过后大脑又是一片空白。
忽听楼下温小心娇叱:“站住!”接着“飒”一声,龚正一声惨呼,砰然跌倒。
廖银仙、宁无鱼二人出来看时,却见温小心右手捏着那根金丝,另一端已穿透龚正的左踝。龚正坐在门槛上,见二人走出来眼中布满了惊惧,拼命向门外挣扎过去,丝毫不顾踝骨上的剧痛,嘴里一个劲的嚷嚷:“不是我,不是我杀的天机,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啊!”
廖银仙、宁无鱼对视了一眼:“既然不关你事,那你还跑什么?”
龚正道:“不错,不错,我,我是与他相约单独相见,可,可我还没来得及去见他呢。我正在思考怎么向他措辞,就听见了天机的惨叫。我正要过去看看,刚走到门口,却听见宁大侠怀疑我。我忽然醒悟此时我杀他的嫌疑最大,所以,所以我就……”
宁无鱼一声冷哼,一把将他揪了起来:“所以你就想要一走了之,是不是?”
却听“啊”的一声,龚正竟被吓晕在宁无鱼怀里。
宁无鱼愣了一愣,一巴掌拍在他脸上,龚正竟全无所动。宁无鱼抬眼望了望廖银仙,道:“这老东西也太没用了吧!”
廖银仙揉了揉鼻子,道:“我看龚正并非是杀害天机道长的凶手。”
宁无鱼与温小心齐问:“为什么?”
廖银仙道:“因为他在我们六只耳朵下亲口答应了与天机道长单独相见,这个时候天机被杀谁都会想到是他干的,聪明如龚正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而且天机被人在背后一剑致命,凶手必有强大的自信,才能发动这样的致命一击,可你看龚正方才的样子,像是对自己有信心的吗?”
宁无鱼道:“但是,说不准这是龚正故意做给我们看得。”
温小心也道:“是啊,如果杀害天机道长的凶手不是龚正的话,那到底会是谁啊?”
廖银仙揉着鼻子道:“宁兄,你有没有发现天机的窗户是开着的?”
宁无鱼道:“那又如何?”
廖银仙道:“我们都知道天机与龚正相约今晚在天机房里密谈,既是密谈,哪有开着窗户的?”
温小心道:“你的意思是凶手在杀了天机道长后,打开窗户逃走了?”
廖银仙道:“从我们听到天机惨叫到我和宁兄先后赶到天机房内,凶手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宁无鱼点点头:“况且,我们刚进去那会儿房间里一片漆黑,廖兄又喷嚏不止,凶手那时逃跑确实不易被发现。”
廖银仙道:“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天机道长回到房间以后,关好门窗,准备与龚正密谈。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天机以为龚正到了,便去开门。开了门才发现来的不是龚正,而是一位他十分信任的故人——凶手一定是道长的一位故人,且是一位令道长十分信任全无防备的故人。我想,因为要与龚正密谈,道长本不愿让此人长留,但这个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说服了道长,在道长转身将他让进房间时,他忽然抽剑杀死天机道长。然后,快速的熄灭桌台上的油灯,跳窗而逃。”
宁无鱼吁了一口气:“很有道理。”
温小心道:“这个凶手跟杀害惠法大师和静海师太的凶手会不会是同一人?”
宁无鱼道:“极有可能。”
廖银仙道:“凶手连杀少林、武当、峨眉三大派的代表人物可见其志不小,不将我们杀尽,怕是不会轻易罢手。所以,我们务必谨慎小心。”
宁无鱼指了指龚正:“那他怎么办?”
廖银仙道:“先送回房间,别忘了封住穴道!”
宁无鱼抬手点了龚正的麻穴,将他拖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里,廖银仙辗转难眠:仅仅一天的功夫少林、武当、峨眉的三大天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杀了,整个案子毫无头绪,廖银仙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好友左援,听天机说目前他正在调查武林灭门惨案,天机等人的死不知道是否与其同出一辙?正想着,却听对面龚正房里,传来一阵阵乞求声,龚正那发抖的声音,一丝丝的颤进他耳内:“我求求你们了,你们放过我吧!我已经老了,我的四个儿子三死一残,我只想安度晚年。你们能不能放过我,放过我……”
廖银仙听闻此言,赶忙用手按住鼻子,努力不让这个喷嚏打出来,一面从床上跃下来,轻轻打开房门向龚正的房间摸过去。
来到门前,廖银仙一掌震开房门,大喝一声:“什么人?”却听龚正大叫一声,接着无声无息了。廖银仙赶忙吹燃了火折子,点亮了桌上的灯烛,灯光下只见龚正直挺挺的僵卧在床上,伸手往他鼻下一探,长吁了一口气。
这时温小心和宁无鱼也赶了过来,齐问道:“龚正怎么了?”
廖银仙道:“他没事,像是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宁无鱼哼了一声:“又是谁吓他了?”
廖银仙笑笑,忽然俯下身把头伸进床底下一探,道:“我想是我。”
宁无鱼奇道:“是你?”
廖银仙道:“我早该想到了,龚正这几天一直活得心惊肉跳,眼下他又成了杀死天机道长的嫌疑人,夜里难免不做噩梦,我想我刚才听到他在向别人讨饶,或许正是他在梦中呓语吧!而我却错以为有人前来刺杀他,震开门大喝了一声‘谁’龚正本就在极度的恐惧之下,又被我这么一惊,这才醒了觉,昏了头。”
宁无鱼道:“这么讲太牵强了吧!”
廖银仙道:“我也觉得牵强,可是我刚才进屋的时候,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这间房间里窗户紧闭,床下也空空寂寂,总不会有一个看不见得人来刺杀他吧!”
温小心道:“哎,看来今天晚上又没有办法睡好觉了!”
廖银仙一笑:“那就干脆别睡,咱们把这位龚老爷子弄醒。我刚巧想到了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他。”说着廖银仙走到桌上倒了一杯水,泼到龚正脸上,龚正的五官猛的将脸皮向四外一拉,随即又飞快的向中间挤兑了挤兑,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廖银仙向他一笑:“怎么样啊龚老侠,睡得可好?”抬手解了龚正的穴道,“老侠,事到如今,您也应该清楚凭你自己的那点小聪明是不可能避免什么的,你害怕那凶手,我们呢,想要找出那凶手,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眼下您只有与我们合作才有可能逃过一劫。”
龚正叹了一口气,面色灰败得从床上滑下来:“哎,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廖大侠您尽管问吧。”
廖银仙笑了一笑:“很好,那我先问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来海南,难道也是吴吞请你来的吗?”
龚正道:“不,我是一路跟踪惠法大师而来。来了之后发现东道主吴吞已死,就乍称也是受吴吞之请而来,惠法他们就算有所怀疑,也不会发现什么。”
廖银仙点点头道:“好,我现在问第二个问题,今天下午你所说的关于惠法大师的丑闻,可是真的?”
龚正脸上露出了一丝讶异:“你,你是怎么……”
“我是怎么怀疑这件事的,对吗?”廖银仙揉了揉鼻子,“你说惠法大师因修炼至刚掌走火入魔而不得已接近女色,但你却不知道,惠法大师在擒杀秦亢的时候,多次使用至刚掌,可见他内息顺畅绝无走火入魔之像,所以,我认为你是在说谎。”说着廖银仙揉了揉鼻子,“你也知道,在下有家传的鼻病,每当情绪激动地时候鼻子总要发酸,鼻子一酸就忍不住打喷嚏,因为这件事,在下还在小心那里得了个‘酸鼻子’的外号。当时,我一听你说出这件事来的时候,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就是因为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我本想揭发你,没想到,天机却忽然发作,他一向老奸巨猾,很少那样失态,我见他如此,心中十分奇怪,便暂将此事按下不谈;而后你又发表了一番对江湖灭门惨案的新解,说实话,龚老侠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聪明才智,你竟然可以想到‘复仇者联盟’这个唯一合理的解释,在下一向鄙夷你的为人,但在这件事上却要自承不如。”
龚正苦笑道:“那只不过是因为我的仇家太多了,我时时刻刻感到不安,所以才有此推理罢了!”
廖银仙继续说道:“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更令我匪夷所思,那个一整天都畏畏缩缩的龚正竟凌然无畏的指正武当首座长老天机是灭门惨案的凶手,而那一向对龚正嗤之以鼻的天机道长竟对龚正的指认丝毫不敢辩驳,还主动提出与你单独想见,更出乎意料的,你竟然答应了下来,这完全不符合你们两个人的行事特点。所以,我断定那个时候你们二人之间一定有了某种默契,而在这之前,你们从未单独相处过,再联想一下天机对你态度转变的时间,我断定你们的默契是在你说出惠法大师丑闻之后达成的,回去之后,我捏着鼻子好好的想了一想,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论,老侠,你且听我说的对不对:
“你先前所说的关于惠法大师的丑闻,是假的,是在污蔑惠法大师;但,此事却并非空穴来风,你只是把故事的主人公换了,将天机做的事情转嫁到惠法大师身上说出,目的就是要让天机知道自己的秘密依然掌握在你的手里。而天机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在你含沙射影的指认他是灭门凶手之后才没有与你争辩,而以天机的老奸巨猾定然想的出你这么做是要要挟于他,便先你而提出单独想见,我想你的目的无他,只是想利用天机的身份让他帮你在武当谋一个藏身之地,对吗?”
龚正怆然一叹:“好,廖大侠不愧是‘养蝶人’的三大代行者之一心思之周密,果非常人所能比!”
廖银仙揶揄的一笑:“不敢不敢,在老侠面前在下怎敢当得‘心思周密’四个字!”
一声怒吼,宁无鱼一把将龚正按胸揪起,骂道:“好个老贼,没想到你竟卑鄙到如此程度!”劈手就要打。
廖银仙一把按住了他:“无鱼,不要冲动!其实龚老侠也有他的可怜之处,他有四个儿子因仇家寻仇而三死一废,唯一的孙女也被仇人掳去下落不明。可是,老侠,你怪得了谁?就拿当年的秦素来说,聪明如你,难道就真的看不出他与连妙语是真心相爱,就真的想不到一旦此事曝光以连家父女的刚烈性子势必会引发一场人间悲剧?可你还是那样做了,而且这样的事你做了不止一件,而是千件万件;你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龚家那所谓‘江湖灼灼天目’的声名罢了!而今,落得如此下场,正所谓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作者: 慕博敏    时间: 2019-5-3 14:23
            写的不错
作者: 崴皑槭    时间: 2019-5-3 14:23
龚正叹了口气:“当时,龚家只是一个小门派我为了振兴龚家,不得不找些大事做做……”
廖银仙道:“你振兴龚家了吗?你的四个儿子三死一废,孙女也不知去向,你龚家就此绝了!”
龚正眼中流露出无限的哀痛与疲倦:“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哇!事到如今,龚某却反而心平如镜,什么也不怕了。廖大侠,你还要留着脑子对付杀天机的凶手,老头子就把我给你添得麻烦,全都给你解开吧!”他望了众人一眼,“你们知道惠法和静海是怎么死的吗?”
温小心惊道:“难道他们是你杀的?”
龚正自嘲的一笑:“我哪有那本事啊!这两个人在出家之前本就是一对恋人,十五年前在剿灭‘鬼魅’的时候,两个人旧情复燃。我已经调查他们很久了,这次我跟踪他们来到海南,就是想抓他们一个现行,然后再向两人提出要挟,让他们允许我进入少林或是峨眉避难。昨天早上我跟踪他们来到古庙,在他们难分难舍之际,忽然现身向他们提出我的条件,没想到他们竟那般看不起我,竟甘愿双双自绝经脉而亡也不同意我的要求!”
廖银仙道:“你是说,他二人是自杀?”
龚正点了点头,又略有所思的说道:“只是还有一个关节,龚某百思不得其解,我建议廖大侠好好去查一查……呃……”
忽然,只听“啪”的一响,龚正脸色大变,双目暴睁,死死地盯住廖银仙身后。廖银仙一惊,正欲转身看个究竟。龚正忽然“啊”的一声惨呼,口中鲜血狂喷,一头栽倒在廖银仙怀里。廖银仙打了几个喷嚏,定下神来,晃了晃龚正的身子,龚正勉强抬起头来,艰难的说道:“庙……”双目一翻,竟是死了!廖银仙的第一反应是方才自己与龚正相对的时候有人在门口出现,用一种不易发觉的暗器射杀了龚正。但他不经意间往龚正后背上的一顾,却令他大吃一惊连喷嚏都忘了打。只见龚正背后的衣衫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碎,露出的肌肤上赫然一个黑红的手印。这也就说明,方才有人在他眼皮子地下一掌拍死了龚正,可廖银仙狠狠地盯着眼前,看的目眦尽裂也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他扭头看了看小心和无鱼,却见两个人也是一脸惊愕的望过来。
小心的右手已经捏出了那根金丝,宁无鱼则大喊一声,拔剑出鞘,跃出窗外,连喝数声:“出来!出来!”语气虽是愤怒居多,但仍掩不住恐惧之情。
见四周无人,宁无鱼收剑而回,廖银仙已将龚正的尸身重新安放到了床上,见宁无鱼回来,问道:“可有发现?”
宁无鱼道:“全无踪迹!”话音刚落,好像故意要讽刺这句话似的,窗外那黑暗无边的夜空中忽传进了几声冷到极点,的,笑!
只听“哇”的一声,温小心扑倒廖银仙怀里,嚎啕大哭,一面抽抽噎噎道:“酸鼻子我怕死了……这里是不是有鬼……我们是不是都会死……我好怕!”
廖银仙轻抚着她的背:“小心不要害怕,我们不会有事的,你看这个凶手,畏畏缩缩连真面目都不敢露,他的胆子肯定还没有你大,他不会有多厉害的,不要怕……”
宁无鱼暗叹了一声,其实他的手也一直在发抖。

廖银仙和宁无鱼总算将温小心哄得睡着了,两个人回到龚正房里,廖银仙看着龚正的尸体长叹一声:“龚家这回真的绝了!”
宁无鱼道:“凶手究竟是怎么作案的?”
廖银仙走到床前:“龚正当时就站在这里,屋子里除了你我还有小心之外再无旁人,而我们三个人都是正对着龚正的,可龚正却被人在身后一掌拍死,也就是说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了龚正!”
“可是我们三个什么都没有看见啊!”宁无鱼道,“别说人了,狗也没进来一只啊!”
廖银仙道:“龚正背后的墙上并没有窗户,所以除非凶手能像神仙一样使用穿墙术,他是无论如何也进不来的。”
宁无鱼道:“就算他能进来,也势必逃不过我们三个人的眼睛啊!”
廖银仙道:“所以,我想到了一位故人。”
宁无鱼问道:“谁?”
“黑夜!”



第四章 黑夜(下)
“黑夜!”宁无鱼的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颤抖,“是啊,黑夜,他的‘魅影神功’可以在暗处遁形。可是自从十五年前那一战之后,他已销声匿迹多年……啊!难道,近来江湖上的灭门惨案是他做下的看,他在向江湖复仇!”
廖银仙道:“当年讨伐黑夜的联盟是我一手促成的,黑夜要来复仇他应该先来找我才对。”
宁无鱼问道:“那你觉得?”
廖银仙道:“我认同龚正‘复仇者联盟’的说法,我觉得,黑夜应该也加入了这个联盟才对。”
宁无鱼道:“如果惠法、天机、静海、龚正他们还在,或可与黑夜一战,可眼下就我们两个,恐怕……”
廖银仙揉了揉鼻子:“黑夜真有这么厉害吗?”
宁无鱼道:“他是你的宿敌,他的能力你应该最清楚。”
廖银仙道:“那是以前的黑夜,如果现在的这个黑夜真的有那么武功高强方才为何不现身与我们大战一场,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杀了龚正,杀了龚正之后,我们的实力已然大减,他又为何匆匆而逃?显然是此人并无自信胜过我们三人。”
宁无鱼道:“你是说这个人可能并不是黑夜?”
廖银仙道:“不好说,不过你想一下,黑夜自十五年前那一战过后为何会在江湖中绝迹那么多年?”
“为何?”
廖银仙道:“因为他在疗伤,当年那一战,你的师父萧子漠一剑杀死了黑夜的夫人白昼儿,令黑夜心智大乱,少林、武当、峨眉三派的掌门大师趁机合力一击,黑夜重伤而遁。你想想他受了如此重伤,功力必然大减,这或许能解释他今夜面对你我和小心三人,为何会选择铩羽而逃了。”
宁无鱼道:“那我们怎么办?”
廖银仙道:“一直以来我们都被牵着鼻子走,现在该是我们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宁无鱼道:“主动出击?”
廖银仙道:“不错,龚正临死前说了个‘庙’字,他还说关于惠法、静海之死尚有一个关节没有想通。我想我已经知道那个关节是什么了。”
宁无鱼道:“是什么?”
廖银仙道:“那就是惠法、静海都比龚正武功高强,他们被龚正抓住之后完全可以胁迫甚至杀死龚正,却为何选择自杀呢?”


作者: 辍茁    时间: 2019-5-3 14:24
宁无鱼吁了口气:“对呀,两位大师为何会那么做啊?”
廖银仙道:“我觉得当时那破神庙中还有第四个人!”
宁无鱼悚然一惊:“第四个人?”
“不错,”廖银仙轻揉着鼻子,“正是这第四个人,在龚正出现以前,封住了惠法大师和静海神尼的穴道,所以当龚正出现的时候,两位大师已然失去了出手的能力!”
宁无鱼道:“照此说来,这第四个人不但深知惠法、静海的私情,甚至对于龚正跟踪两人的目的也是一清二楚的了。”
廖银仙道:“不见得,我认为这个人自始至终就蛰伏在那座古庙里。”
宁无鱼大惊:“你说什么!”
廖银仙道:“我们早该想到,此处除了凤鸣寓之外只有那一座破庙可以容身,如果秦亢、黑夜他们一直潜伏于此那么他们只能躲在那古庙里,当时,两位大师在古庙里幽会,这个人便在暗处封了他们的穴道,我想他本欲现身杀两位大师,却忽然发现了龚正的行踪,便静观其变,两位大师只当是龚正封住了他们的穴道,不疑有他,而本身又饱受不伦之恋所苦,所以选择了自绝经脉。当时,我们是在神像后面发现两位大师的尸体的,但两位大师遇害的地方却是在那堆干草上,这就说明在我们赶去之前有人移动过那具尸体……”
“会不会是龚正?”宁无鱼忽然抢道。
廖银仙看了他一眼:“不会,龚正当时应该没那个心情,且他巴不得我们发现两个人的尸体,好让他快些施行对天机的计划。我想这个移尸者应该还是那个神秘人。”
宁无鱼道:“那我就不明白了,从表面上看,这件事完全与他们无关,他们大可置身事外,何必画蛇添足,插上这一脚呢?”
廖银仙道:“他,想要掩饰。”
“掩饰?”
“不错,他害怕我们在那堆干草上发现尸体,会对那堆干草进行调查,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他才将尸首移到了神龛之后。”
宁无鱼道:“你是说那堆干草有古怪?”
廖银仙道:“那破庙太破,此处又少有人烟,想来那破庙中定然不会有人常住,既然如此,那堆干草何用?当时,我们在古庙中发现两位大师尸首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想到那是两位大师铺上去的,然而,我想通了凶手移尸的目的之后,才觉得这对干草应该是那神秘人铺的才合理。”
宁无鱼问道:“道理何在?”
廖银仙道走到窗前,推开窗棂,凉风吹来,带进一股沁人的花草香,廖银仙深吸了一口对宁无鱼道:“你看,此处风光甚好,却只有凤鸣寓一所宅子,为什么?”
宁无鱼听他忽然这么问心中十分诧异,道:“这一切都是吴吞、聂东他们安排,我哪里会知道?不过我猜,这里应该被某位财大势大的给买下来当做避暑消夏的行辕别墅了吧!这与那神秘人又有什么关系?”
廖银仙道:“你真是一语中的,不过我想那位财大势大的,应该已经失势了,不然怎会将宅子让给吴吞他们。再回到主题上来,你想一想,既然此处已给人买了下来,那如此孤孑的一座宅子,万一碰上什么天灾人祸怎么办?”
宁无鱼道:“我怎么知道,我都被你绕糊涂了!”
廖银仙一笑:“他们一定有一个避难所。”
宁无鱼恍然大悟:“你是说,那座破庙?”
廖银仙有一笑:“破庙怎么藏得住人,确切的说应该是破庙里的地道。”
宁无鱼的眼珠子禁不住颤抖:“你是说,破庙里有地道。”
廖银仙揉着鼻子说:“这个地道的入口应该就在那堆干草下面,而且,那里已然成了凶手的大本营!”
宁无鱼颤声道:“你是说秦亢、黑夜等一班凶徒就藏在破庙的地道里?”
廖银仙点点头道:“不错。”
宁无鱼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廖银仙打了个哈欠:“睡觉,养好精神,明日再探破神庙。”
宁无鱼长吁了一口气,紧张的精神渐渐放松了下来:“我们今晚是得好好休息了!”双手向廖银仙一抱拳,“明天见。”
廖银仙也一抱拳:“明天见!”
宁无鱼转身走了出去,望着他的背影,廖银仙忽然打了个喷嚏,心道:“宁兄,你今晚真的会好好休息吗?”

不会,宁无鱼回到自己房里凝神吐纳了片刻,听得四周无声,他悄悄摸出窗子,暗暗向古庙行去。可他没有想到,与他分手之后,廖银仙压根连房间都没有回就在不远处窥探着凤鸣寓的动静,他向古庙的方向迈出第二十一步的时候,廖银仙凭借高超的轻功,跟踪而去。
看着宁无鱼跨入古庙,廖银仙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俯下身子,屏气凝神,侧耳细听,只庙中一个沙哑的声音道:“无鱼,你许久不来会合,所为何事?”
宁无鱼的声音包含着愤怒:“你应该很清楚!”
那个声音长长的叹了一声:“你夫人的事我也很遗憾!但,秦亢真的不知道她是你的妻子。”
宁无鱼道:“怕是,他也同样不知道我这个人吧?”
那声音道:“你也清楚,我们的事应该严格保密。对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宁无鱼道:“我是想来告诉你,廖银仙已经知道你们的秘密了,他知道这破庙里有暗道,并且已经知道了,你们一直躲在暗道之中!”
那声音有了些许惊慌之气:“什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宁无鱼一声冷笑:“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他这个人,有的时候极端的可爱,有些时候又极端的可怕,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疑点,这些全都是他推理出来的,当初你们不该移动惠法和静海的尸体,这样反而让他对那堆干草起了疑心,他已经知道秘道的入口就在这干草之下了!”
“什么!”那声音被一口冷气分割着,“推理,仅靠推理他就……不好,宁无鱼,你真蠢,廖银仙怕是早就怀疑你了……”
廖银仙一惊,心道:“此人果然不简单!”
却听庙中宁无鱼一声惨呼,那神秘人叫道:“廖银仙,记住,宁无鱼是你害死的!”
廖银仙打了个喷嚏,急忙跃入庙中,一股血腥味刺入鼻中,放眼看时,只见宁无鱼倒在地上,喉部已被人用两个指头戳穿,鲜血汩汩流出,不知是血将夜色染得红了,还是夜色将血映的黑了,血和夜此刻变作了同一种颜色,在廖银仙眼前旋转,令他感到一阵阵的眩晕,那神秘人的那句“宁无鱼是你害死的!”在他耳边不住的回响。
廖银仙扶起宁无鱼,宁无鱼显然已经无救了,一时间廖银仙不知道自己该向他说些什么,是该问他凶手究竟是谁?还是该向他说声对不起?宁无鱼的眼睛里却充满了歉然,他艰难的伸出一只手,沾着自己的血在地板上轻轻的划出一个“黑”字,写到最后那两个点的时候,他的手颤抖着实在没有力气了。廖银仙看到这个少了两笔的“黑”字眼中露出愤恨的神色,道:“宁兄放心,我一定会抓住黑夜,为你报仇!”
宁无鱼一听黑夜两个字,眼中忽然燃起了一股冲动似要爆破而出,他狠狠地看了廖银仙一眼,双目一翻,手也无力的垂下了!
一股刮心燎肺的愤怒在廖银仙的身体里升腾起来,他猛地拍地而起,一把揭开那垛干草,一个黑漆漆的大洞,仿佛一头巨兽的大口恶狠狠的张开在廖银仙的面前。
廖银仙揉了揉鼻子,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吹燃了,向洞中一探,见几级阶梯向墙外斜伸过去。廖银仙迈入洞内,走下阶梯,洞中漆黑一片,火折子的光微弱的像一只萤火虫。廖银仙觉得眼前的黑暗如同一个坚实的硬块,将自己死死的封在里面,光明在这里全然绝迹,那火折子的微光恰似一点针尖,自己就是在用这一点针尖在这黑暗中,开一条道路出来。
忽然,只听“嗖”的一声,廖银仙只觉一股霸道的劲力朝自己袭来,赶忙熄了火折子,将身一侧,喝了声:“谁!”
那人一击成空,并不答话,又一掌朝发声的地方拍过来。不料,这正是廖银仙的诱敌之计,在喝出那一声“谁”的同时,他已转换身形让到一边,那人一出手,廖银仙听音辨位,一掌拍过去,那人“咦”了一声,躲闪不及,被廖银仙一掌拍中。
廖银仙只觉对方的内力一时间竟全都聚集在中招的部位,将自己的掌力硬生生挡了回来。廖银仙心中一动,鼻子一酸,一个喷嚏不合时宜的打了出来,同时,好不容易想到的一丝端倪也消失无踪。
却听“嗖嗖嗖”一阵连响,那人急往前遁去,廖银仙叱了一声:“别跑!”提步便追,脚步声却转而变缓,风声乍起,一股霸道的劲力直往脑后袭来,廖银仙大喝一声,回手一掌,声如撞钟,廖银仙只觉身处惊涛骇浪之中,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撞过去。
“咔嚓”一声,廖银仙觉得自己仿佛撞破了什么硬物,凌空而飞,身子所在的这个空间,好似忽然变得极大,而后又听到阵阵水流之声与脚步嘈杂之声,随后脑中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作者: 方曼蔓    时间: 2019-5-3 14:25
 第七章 访墨
  日已西斜,左援和女儿舒曼并辔在洒满林荫的小路上缓行。
  左舒曼今年刚满二十岁,桃李年华,这个时候的女孩子只会为了一件事发愁,那就是爱情,可偏偏我们的舒曼正好有一个中意的如意郎君,所以,此刻她无忧无虑,正悠闲地细数着沿路的花朵。
  而我们的左援这个时候可是苦恼透了。近来江湖上发生了多件灭门惨案,件件都是无头公案,左援受养蝶人之托,彻查此案,短短半个月内,走访了十三个省,勘察了六十多个门派,全无一点线索,弄得左援食不知味,寝不安席,更要命的由于多长时间的思考,再加上休息不上,多天来他一直觉得头昏脑胀,根本无法静心思考。只听,他长叹一声,双手放到脑后,在马背上躺了下来:“哎,舒曼,舒曼你爹爹我怕是要毁在这案子上了!”
  左舒曼噗哧一笑,眼珠子溜了几溜,笑道:“呵呵,老左,你不是说了要另辟蹊径吗?怎么这径还没辟出来,你就要打退堂鼓了?”
  左援藐了她一眼:“哎,老天爷为什么要咱俩做一对父女呢?”
  左舒曼呵呵一笑:“哎,老左你躺倒马背上去干什么?当心睡着了从上头跌下来!”
  “胡说!”左援喝道,“谁说我要睡觉了?我只是想改变一下自己观察江湖的……角度。”
  “咳咳”左舒曼清了清嗓子,把手摸在下巴上做成捋胡须的样子,用老人的声音说道,“云暧爷爷有言: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都在说什么应该换个角度观察世界,可是究竟是观察世界的角度要变,还是这个世界需要变一变?”
  “哈哈哈哈……”左援终于开怀大笑,“是我们调查的方式需要变一变了,舒曼,我让你调查墨心碎的行藏你调查出来了吗?”
  左舒曼神秘的一笑:“话说,还没有。”
  左援鼻子一歪:“那你笑什么?”
  左舒曼道:“只因我没打听到墨心碎的行藏,却打听到了,一句话。”
  左援清了清嗓子:“什么话?”
  左舒曼摇头晃脑的念道:“欲寻墨心碎,先找神医钟离昧。”
  左援失望的叹了一声:“话说,这句话我也打听到了!”
  左舒曼摇头道:“但你却不曾打听到钟离昧将会出现在哪里。”
  左援一下子从马背上坐了起来:“哦,这么说你却是知道的了?”
  左舒曼笑道:“话说,神医钟离昧今天下午,将会到据此三里外的柳林镇上的柳花馆品尝那里的茯苓夹饼,据说……”
  “你这丫头,怎么不早说!”左援双腿一夹马肚子,那骏马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向前飞奔而去,扬起一天尘土,呛得左舒曼咳嗽不止。
  烟尘散去之后,只见左大小姐愤愤的扔掉手里的帕子,攥起小小的拳头在眼前挥舞着:“这个可恶的老左,竟然不让我把话说完!”
举报 回复 收藏 24楼楼主:抱月成残 时间:2013-06-01 09:47:00  柳花馆是一间小小的酒肆,馆子里的大厨施一味在柳林镇颇有名气,但更有名气的是这施一味的招牌菜——茯苓夹饼。话说,大厨的招牌菜居然是一道小小的点心。说出来,肯定没有多少人信,钟离昧一开始也不信,但现在,他信了。因为,这个时候,那茯苓夹饼已经化作了食糜流在了他的胃里,那东西入了胃居然还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着实妙不可言。钟离昧不禁闭上眼睛,细细体味它的妙处。
  可他身边的四个汉子却脸露不耐之色,其中有一个长的最是滑稽——他好像与八字特别有缘,不但生的一双八字眉,还留着一抹八字胡,此刻他的八字眉越皱越高,终于忍不住说道:“我说,大神医,这茯苓夹饼您可都已经吃了十八个了,该尝出它是什么味了吧?”
  只见钟离昧将右手食指放到了唇上:“嘘——不错,这夹饼的味道我是尝到了,不过,依然没有体会的透。”
  “什么?”四个汉子齐道,“你还要吃?”
  钟离昧道:“呃,这茯苓夹饼,还是不吃了。”
  四人长舒了一口气,各自从桌上取回自己的长剑,齐齐站了起来,那八字眉道:“既然这样,那神医跟咱们走吧!”
  钟离昧把那根食指从嘴唇上拿下来,却在四人眼前晃悠着:“不急,不急,这茯苓夹饼是尝到了,可是这饭还没有吃嘛!”
  听了这句话,四个人几乎是跌坐到了椅子上,无名火再也按捺不住了,四张嘴,你先我后的朝钟离昧骂了起来:“你还有完没完,咱们四兄弟五天前在山东滕州遇见了你,请你到咱们司马山庄,给咱庄主瞧病,可你呢非要先绕到这开封府归德州柳林镇来吃茯苓夹饼,我们一路跟你过来,马都跑死了好几匹了,你倒好,吃了这家说不行,吃了那家说不好,好容易找到了正宗本店,您老人家坐下就要了十八个,十八个就十八个吧,你整整吃了四个时辰,你拿我们兄弟当猴耍啊!”
  又一个道:“还有,你昨晚子时悄悄从客栈爬出来,又被我们追回,我们问你想干嘛,你说你要吃烧鸡,我们兄弟四人费时费力的把鸡烧好了给你,你吃了一口就吐了,说这只鸡出生三天后都没长毛,不健康,吃了不好,我就纳闷了,你连鸡什么时候长毛都看得出来?”
  又一个道:“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想干嘛,这开封归德是墨家的地盘,你到这儿来吃茯苓饼是假找墨心碎是真,对不对?”
  又一个道:“你说你傻不傻,我们请你去给我们庄主瞧病光定金就拍了三千两,你却臭着脸不去,那墨心碎给你什么了,怎么你一见他就屁颠屁颠的呢?”
  “就是这墨心碎算个什么东西呀!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现在是有养蝶人、廖银仙照着他,等哪天养蝶人死了,廖银仙废了看他指着谁去!”
  “他墨心碎是老鼠,你就是老鼠身上的虱子……”
  不管四人如何辱骂,钟离昧始终微闭着眼,摇头晃脑,仿佛仍在品味茯苓夹饼的余味。
  四人见他这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下愈加气恼,骂的就越狠毒。
  就在四人骂到兴高采烈,忘乎所以之际,一个一身白衣,身背宝剑的汉子走了过来,微笑着向四人道:“对不起四位,打搅一下。”
  四个人齐齐停住嘴巴,看着白衣人。
  白衣人右手一招,但见一道电光自他背上剑鞘中飞出,那般耀目,那般夺光摄华,四人不禁为之一窒,一窒之间,这道电光已在他们的头上点了几点,几缕乌发簌簌的落到桌上,四人目瞪口呆之际,白衣人已然踪影不见。良久,那个骂墨心碎是老鼠的人,才故作镇定道:“他刺得这四剑,若不是突然出手,我们四人,未见得就接不下。”
  “错了,”八字胡道,“他刺得不是四剑,是八剑,只是出剑太快,你没有看清而已。”说着不由得朝他的同伴望过去,一望之下,心下一惊,只见他头顶上的头发被人削去,露出的头皮恰好构成一个“胡”字,再看其余两人,只见他们头上一个是“道”字,一个是“说”字,这就说明,那白衣人在他们头上刺了不止八剑,远远不止,非但如此,在头皮上刺下字比削下这四颗脑袋还要难,而且,只刺字,却丝毫未伤及头皮,这力道之拿捏,着实令人震惊。想到此处,八字胡忽然心中一动:“二弟头上一个‘胡’字,三弟一个‘道’字,四弟一个‘说’字,那我头上这个字岂不就是……但愿不要是那个字才好。”想到这里却见,自己的三个同伴正在望着自己忍俊不禁,因为三人已明明白白看到,他头上是一个“八”字,眉毛是一个八,胡子一个八,这下子,头上也有了一个八,三个八上下并排,着实好笑。
  八字胡心中正暗自气恼,却听一人“啊”的一叫,八字胡正没好气,叱道:“瞎嚷嚷什么!”
  一人指着一张空凳:“大,大哥,钟,钟离昧,不见了……”
  八字胡大吃一惊:“是那白衣人,一定是那白衣人。

作者: 李雅隽    时间: 2019-5-3 14:26
 第七章 访墨
  日已西斜,左援和女儿舒曼并辔在洒满林荫的小路上缓行。
  左舒曼今年刚满二十岁,桃李年华,这个时候的女孩子只会为了一件事发愁,那就是爱情,可偏偏我们的舒曼正好有一个中意的如意郎君,所以,此刻她无忧无虑,正悠闲地细数着沿路的花朵。
  而我们的左援这个时候可是苦恼透了。近来江湖上发生了多件灭门惨案,件件都是无头公案,左援受养蝶人之托,彻查此案,短短半个月内,走访了十三个省,勘察了六十多个门派,全无一点线索,弄得左援食不知味,寝不安席,更要命的由于多长时间的思考,再加上休息不上,多天来他一直觉得头昏脑胀,根本无法静心思考。只听,他长叹一声,双手放到脑后,在马背上躺了下来:“哎,舒曼,舒曼你爹爹我怕是要毁在这案子上了!”
  左舒曼噗哧一笑,眼珠子溜了几溜,笑道:“呵呵,老左,你不是说了要另辟蹊径吗?怎么这径还没辟出来,你就要打退堂鼓了?”
  左援藐了她一眼:“哎,老天爷为什么要咱俩做一对父女呢?”
  左舒曼呵呵一笑:“哎,老左你躺倒马背上去干什么?当心睡着了从上头跌下来!”
  “胡说!”左援喝道,“谁说我要睡觉了?我只是想改变一下自己观察江湖的……角度。”
  “咳咳”左舒曼清了清嗓子,把手摸在下巴上做成捋胡须的样子,用老人的声音说道,“云暧爷爷有言: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都在说什么应该换个角度观察世界,可是究竟是观察世界的角度要变,还是这个世界需要变一变?”
  “哈哈哈哈……”左援终于开怀大笑,“是我们调查的方式需要变一变了,舒曼,我让你调查墨心碎的行藏你调查出来了吗?”
  左舒曼神秘的一笑:“话说,还没有。”
  左援鼻子一歪:“那你笑什么?”
  左舒曼道:“只因我没打听到墨心碎的行藏,却打听到了,一句话。”
  左援清了清嗓子:“什么话?”
  左舒曼摇头晃脑的念道:“欲寻墨心碎,先找神医钟离昧。”
  左援失望的叹了一声:“话说,这句话我也打听到了!”
  左舒曼摇头道:“但你却不曾打听到钟离昧将会出现在哪里。”
  左援一下子从马背上坐了起来:“哦,这么说你却是知道的了?”
  左舒曼笑道:“话说,神医钟离昧今天下午,将会到据此三里外的柳林镇上的柳花馆品尝那里的茯苓夹饼,据说……”
  “你这丫头,怎么不早说!”左援双腿一夹马肚子,那骏马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向前飞奔而去,扬起一天尘土,呛得左舒曼咳嗽不止。
  烟尘散去之后,只见左大小姐愤愤的扔掉手里的帕子,攥起小小的拳头在眼前挥舞着:“这个可恶的老左,竟然不让我把话说完!”
举报 回复 收藏 24楼楼主:抱月成残 时间:2013-06-01 09:47:00  柳花馆是一间小小的酒肆,馆子里的大厨施一味在柳林镇颇有名气,但更有名气的是这施一味的招牌菜——茯苓夹饼。话说,大厨的招牌菜居然是一道小小的点心。说出来,肯定没有多少人信,钟离昧一开始也不信,但现在,他信了。因为,这个时候,那茯苓夹饼已经化作了食糜流在了他的胃里,那东西入了胃居然还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着实妙不可言。钟离昧不禁闭上眼睛,细细体味它的妙处。
  可他身边的四个汉子却脸露不耐之色,其中有一个长的最是滑稽——他好像与八字特别有缘,不但生的一双八字眉,还留着一抹八字胡,此刻他的八字眉越皱越高,终于忍不住说道:“我说,大神医,这茯苓夹饼您可都已经吃了十八个了,该尝出它是什么味了吧?”
  只见钟离昧将右手食指放到了唇上:“嘘——不错,这夹饼的味道我是尝到了,不过,依然没有体会的透。”
  “什么?”四个汉子齐道,“你还要吃?”
  钟离昧道:“呃,这茯苓夹饼,还是不吃了。”
  四人长舒了一口气,各自从桌上取回自己的长剑,齐齐站了起来,那八字眉道:“既然这样,那神医跟咱们走吧!”
  钟离昧把那根食指从嘴唇上拿下来,却在四人眼前晃悠着:“不急,不急,这茯苓夹饼是尝到了,可是这饭还没有吃嘛!”
  听了这句话,四个人几乎是跌坐到了椅子上,无名火再也按捺不住了,四张嘴,你先我后的朝钟离昧骂了起来:“你还有完没完,咱们四兄弟五天前在山东滕州遇见了你,请你到咱们司马山庄,给咱庄主瞧病,可你呢非要先绕到这开封府归德州柳林镇来吃茯苓夹饼,我们一路跟你过来,马都跑死了好几匹了,你倒好,吃了这家说不行,吃了那家说不好,好容易找到了正宗本店,您老人家坐下就要了十八个,十八个就十八个吧,你整整吃了四个时辰,你拿我们兄弟当猴耍啊!”
  又一个道:“还有,你昨晚子时悄悄从客栈爬出来,又被我们追回,我们问你想干嘛,你说你要吃烧鸡,我们兄弟四人费时费力的把鸡烧好了给你,你吃了一口就吐了,说这只鸡出生三天后都没长毛,不健康,吃了不好,我就纳闷了,你连鸡什么时候长毛都看得出来?”
  又一个道:“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想干嘛,这开封归德是墨家的地盘,你到这儿来吃茯苓饼是假找墨心碎是真,对不对?”
  又一个道:“你说你傻不傻,我们请你去给我们庄主瞧病光定金就拍了三千两,你却臭着脸不去,那墨心碎给你什么了,怎么你一见他就屁颠屁颠的呢?”
  “就是这墨心碎算个什么东西呀!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现在是有养蝶人、廖银仙照着他,等哪天养蝶人死了,廖银仙废了看他指着谁去!”
  “他墨心碎是老鼠,你就是老鼠身上的虱子……”
  不管四人如何辱骂,钟离昧始终微闭着眼,摇头晃脑,仿佛仍在品味茯苓夹饼的余味。
  四人见他这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下愈加气恼,骂的就越狠毒。
  就在四人骂到兴高采烈,忘乎所以之际,一个一身白衣,身背宝剑的汉子走了过来,微笑着向四人道:“对不起四位,打搅一下。”
  四个人齐齐停住嘴巴,看着白衣人。
  白衣人右手一招,但见一道电光自他背上剑鞘中飞出,那般耀目,那般夺光摄华,四人不禁为之一窒,一窒之间,这道电光已在他们的头上点了几点,几缕乌发簌簌的落到桌上,四人目瞪口呆之际,白衣人已然踪影不见。良久,那个骂墨心碎是老鼠的人,才故作镇定道:“他刺得这四剑,若不是突然出手,我们四人,未见得就接不下。”
  “错了,”八字胡道,“他刺得不是四剑,是八剑,只是出剑太快,你没有看清而已。”说着不由得朝他的同伴望过去,一望之下,心下一惊,只见他头顶上的头发被人削去,露出的头皮恰好构成一个“胡”字,再看其余两人,只见他们头上一个是“道”字,一个是“说”字,这就说明,那白衣人在他们头上刺了不止八剑,远远不止,非但如此,在头皮上刺下字比削下这四颗脑袋还要难,而且,只刺字,却丝毫未伤及头皮,这力道之拿捏,着实令人震惊。想到此处,八字胡忽然心中一动:“二弟头上一个‘胡’字,三弟一个‘道’字,四弟一个‘说’字,那我头上这个字岂不就是……但愿不要是那个字才好。”想到这里却见,自己的三个同伴正在望着自己忍俊不禁,因为三人已明明白白看到,他头上是一个“八”字,眉毛是一个八,胡子一个八,这下子,头上也有了一个八,三个八上下并排,着实好笑。
  八字胡心中正暗自气恼,却听一人“啊”的一叫,八字胡正没好气,叱道:“瞎嚷嚷什么!”
  一人指着一张空凳:“大,大哥,钟,钟离昧,不见了……”
  八字胡大吃一惊:“是那白衣人,一定是那白衣人。

作者: 洵延    时间: 2019-5-3 14:26
            楼主你好,我就是来给你送经验的砽
作者: 呃汕    时间: 2019-5-3 14:27
左援在四人的头皮上刺下“胡说八道”四个字后,不但顺手提走了钟离昧,还顺手将柳花馆里一坛陈年花雕抱在了怀里,并且顺手丢下了一小块银子,以作酒资。
  这个时候左援正坐在马上痛饮,柳花馆虽是小酒馆,这陈年花雕却是货真价实,一通豪饮下来,左援直觉浑身畅快。他将酒坛子,向身后一递:“来,神医,闹两口。”
  坐在他身后的钟离昧却摇头晃脑道:“酒乃穿肠腐药,少喝为妙!”
  左援哈哈一笑,继续豪饮,不到半顿饭的时间,一坛酒已被他喝了个空,他一把扔掉酒坛子,仰天吟道:“盛名美酒温柔乡,人间何处不留郎?”
  “哦?”钟离昧忽然听到一个宛转如乳莺,又微带薄怒的声音,“那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要去找那个‘留郎’的温柔乡去了?”
  左援的脸忽然红了:“什么话!舒曼,你爹爹我岂是那种好色之人?所谓‘温柔乡’者其实是指让人感觉温馨的地方。舒曼,舒曼,你可不要以小女孩儿之心来度你爹爹之腹啊!”
  “呸”左舒曼嗤道,“我才懒得‘度’你呢,咱们可有约法三章:喝酒可以,不能豪饮;单独行动可以,事先得商量好了;想女人可以,只能是我母亲。你说说这三条你犯了几条?”
  “哈哈哈……”钟离昧再也忍不住了,“没想到,养蝶人的三大代行者之一,左援左大侠,非但是个酒色之徒,而且,还如此惧怕自己的女儿。哈哈哈……”
  “错了,神医,”左援道,“这如何能叫‘惧怕’呢?这叫在意女儿对我的爱护。”
  “哈哈哈哈,”钟离昧笑道,“我不用跟你争,反正咱们心里都清楚。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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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援忽然“啊”的一声,道:“不好,话说在下空腹饮酒,这肠胃有所不适,神医我们不妨先到前面客栈寻些吃食,再宿上一晚……”
  话未说完便猛的一拍马肚子,喊声:“驾!”
  只听左舒曼叫道:“不许跑!”然而,就算左援听她的,那匹马也不会听她的了,一匹马载着两个人,撒开四蹄,飞驰而去,又扬起一天尘土,左舒曼连忙以手掩面。
  烟尘散去,左舒曼挥舞着小拳头,咬牙切齿道:“真气人!”忽听腹中“咕咕”一叫,抬头看看天色已然发暗,心想:“确实该到了吃饭的时候了!但愿前面客栈里的师傅做菜的手艺不要跟老左一样坏!”
  正想着,却听身后一个粗嘎的声音说道:“喂,小丫头,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白衣人和一个矮胖子从这边经过?”
  小丫头回过头去一看,原来不知何时身后已然行来四个人,只见他们个个身高八尺,一身黑衣,头上戴着斗笠,斗笠上却又垂着一帘黑纱。左舒曼眉头一皱:“话说,你们真的是男人吗?”
  四个人勃然大怒:“你这丫头,也忒没教养,我们是不是男人你还看……听不出来吗?”
  左舒曼把手放到下巴上,道:“话说,今日大热天气,可你们却一个个脸罩黑纱,我还以为你们是二八女子,羞于见人呢!”
  四人强忍愠怒:“不要再胡说了,我且问你,你究竟看没看见过一个白衣人和一个胖子从这里过去?”
  左舒曼心道:“老左是穿了一身白衣,钟离昧身材也确实矮胖了一点。他们是在找老左和钟离昧。他们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啊?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又一想,“对了,钟离昧名声在外,有神医之称,要是他的朋友的话肯定不会叫他‘胖子’的!等等,说不定这是他们之间的昵称呢?就像我给爹爹叫老左一样。哎,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呢?可我怎么会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呢?他们连脸都罩住了。等一下,罩住脸?连脸都不敢拿出来见人?肯定不是好人!我知道了!我不告诉他们!哈哈……”
  四个人见她先是歪头晃脑,眼珠子乱转,一会儿皱眉头,一会又眼露恍然之色,最后竟然哈哈笑了起来,顿时以为这小丫头不定在心里打什么坏主意呢,干咳一声:“嗯哼,快说,你到底看没看见!”
  左舒曼挠了挠头:“话说,这白衣人和胖子我确实看见了,不过……我不能平白无故的告诉你们。你们先得给我买……算了你们就先给我纹银十两吧!”
  “嘿——,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就会敲竹杠了,看我不……”
  “哎,三弟,正事要紧,莫与她纠缠,给她十两银子又有什么!”说着将一个银锭抛给了左舒曼。
  左舒曼一伸手接过来:“就是嘛,四位也不像连十两银子都吝惜的人。”
  “少废话,快快告诉我们那二人的行踪!”
  左舒曼一努嘴:“不要急嘛,我想想,那两个人先是策马向东,而后,换了身衣服,那白衣人换上了一身粗布麻衣,呃,那个胖子找了一身农家老女人的衣服换上,然后,就混迹在附近的农田里,呃,三钻两钻就不见了。不过,随后我好像看见,有两个人出现在南边那条小路上,身形与他们相仿。”
  四人问道:“这么说,他们是往南走了?”
  左舒曼点点头:“对呀!”
  四人再也不理她,掉过马头,向南飞奔而去。四人的身影在自己眼中消失之后,左舒曼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真的是个天才!”拨过马头,向前追左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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