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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击筑长歌 中篇】 万里江山一局棋 [打印本页]

作者: 诸吟怀    时间: 2019-4-2 15:45
标题: 【击筑长歌 中篇】 万里江山一局棋
此作虽写的不尽如人意,但也是我认真所写。希望仅此一点,能让诸位大神留下足迹,欢迎使劲喷。
我写文仅是想通过文章,来实践我的理论。如若让您兴趣索然,实在是抱歉。我近来要专心学业,回复不能及时还请见谅
作者: 池清霁    时间: 2019-4-2 15:46
早晨,商风掠起,夹道树木青翠满头,然仍有不少落叶挣扎不过,打转几下,跌落一地,有些便被辘辘远来的牛车碾过。
厝薪的车上有一个双手托着后脑勺的灰衣少年倒着仰卧。他嘴边叼着一根草茎,看起来好不自在。两边景物逼入眼帘,他淡然说道“已是季秋,满眼碧色不减,到底是南方风物。人道‘一过凤麟无繁华,此番帝都行,单此也不枉了。”
赶车的老者搭嘴:"小郎是北人?是哪的?"少年一笑:"小地方出来的,不值得说。”“老者嘴唇翕动还想问,但打住了。过一会说道:“前面就是奉安门,进去后就是凤麟,那里可热闹了,小郎如果是初来,可得好好玩玩。”‘老伯说的是。”
及进城,少年别过了老人。一人一剑,信步缓行。双眼四处打量。这凤麟城两旁屋舍整齐高大,多饰文彩,街道平坦,通衢八达。停足远视,可看到远方巍峨连绵的宫阙,精巧上翘的飞檐,华丽
宏伟的庑殿顶。泛光的琉璃瓦,合抱的巨柱,垂涎的流丹……他继续行走。街上身着华服的市民如织,时不时的有骑着高头大马的富家子,随从前呼后拥的几顶软顶里从面前经过。从其舆服便看出帝都的不凡气象。耳边传来小贩的叫卖声,梆子声,孩童的嬉闹声。这些像投进少年心底的石子,不住的起波澜。 凤麟……来此一遭,你莫让我失望。

时近响午,逛累的少年拣了一家离宫城门不远的名为喜客来的小酒店,抬脚进去。他看到店家的少女忙来忙去的,她脸皮白净,眉毛细长,一双杏仁眼,如凝秋水,清澈澄亮。身材窈窕,年纪
二八左右。看少女一时没有注意到自己,他就等着。本来酒店内还笑声喧天,等大家注视到他的装扮后,纷纷止声停杯,朝他“侧目而视”。这厢那女孩觉得不对劲,回过头来才发现他,心中纳罕,刚想过来招呼,就注意到了他腰边悬的长剑,一时怔住,心生疑窦。 那人带着剑干什么?她心底泛起些许不安,难不成是武林人?那些人无视官府法令,佩刀佩剑,动不动打打杀杀,可他看样子不像啊。她眼波罩去,细细打量他。这个人年纪弱冠左右,面
目俊秀,却无丝毫扭捏,倒透出股英气来,唇吻上勾,眼底未有凶光,此心微安。观他衣着平凡,那身灰衣都该洗了,头发有些蓬乱,脸上也不是很干净,看得出他境遇潦倒。想到这又有些不安。可是那人毫不避讳的直视自己,自己这么杵着显得不欢迎他。我虽怕惹出什么麻烦,但碰上了躲是不行。可恨父母暂时不在,哼,本姑娘一个就行。“客官是来吃饭还是住店的?”
“吃饭”“那客官这里请吧。’“有劳了”她转过头喝道:‘阿成,去帮衬我招呼下别的客人。”她利落的将西边一个偏僻角落上的桌子再抹一遍,拉出长凳请少年落座。少年甫坐,她问道:‘本店家常小吃一应俱备,不知客官想吃什么。'“一碗面即可.要最便宜" '客官五文钱。"少年放下包裹,将佩着不方便的剑也解下,一并放在桌子上。解开包裹,少女注意到他里面连件换洗衣物都没有,也就一个干瘪的荷包,哦,还有几个瓶瓶罐罐和一封信吧。他就一穷鬼……
少年解开荷包,从里面捏出五枚铜板递给她,她笑着接过。“稍等下,对了,客官,按照规矩,你要不先将剑交由我保管,到时你走的时候会还给你。或者客官你登记一下。” 少年带着调皮的神色,竖起一根指头打晃,说:“不可以啊,剑在人在。”少女觉得他没多么可怕,心防稍卸。“客官,这是官府规定的,你觉得不好,你跟官府说去,我们这些小买卖的人可经不起您消遣,还是高抬贵手,配合一下我们。”说着一只手习惯性的叉到腰际。”
少年觉得眼前这个有着清秀的鹅蛋脸的高挑女孩行事有些泼辣,这出乎他的第一印象,对她多看了几分。他倒了口喝,眼睛滴溜转,不紧不慢开口:“我可没有犯禁,官府禁的是私人武剑,可不是这种文剑。它剑柄上系着璎珞,而且它长三尺二分。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你若翻过国朝舆服志你就知道了,阴阳生天地,四象合八卦,通宇宙之奥,合圣人之德。四八三十二也。还有不少讲究,算了,说多了你也不懂。”可不料少年这套瞎扯的没唬住她。少女听的早不耐了,双手叉腰,冷哼出声:“别欺我不识字,本姑娘不吃这套。你一看就没个正形,还有这套讲究。我从小到大,可见多你们这些瞎拽些没东没西的人了……
还没说完,发现自己被少年推了一把,反应过来时,刚要破口大骂,可看清少年前襟湿了一大片,地上淌了一地的面条,生生止住。朝阿成斥道:‘你要烫死你姊!”阿成朝少年连连作揖,颤声道:'客官……我,我不是故意的,这地上有水,我给踩上了,然后这就……"少年呲牙,痛声叫嚷"好烫啊……”少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但忍不住打住他:"别喊疼了,你也不嫌装成这样丢脸。”少年笑嘻嘻的说“姑娘好眼力,我也就不现宝了。但不是我的话,你半张脸可就毁了……哎,我这就一身衣服,这让我怎么穿出去?"她从袖袋中拿出手绢。想他擦拭,可目光触及少年那好整似遐的表情,将手绢丢给他,左手抱臂,道:“你自己先擦吧。’转头对阿成说:“你给他找见你的衣服来,我看你们身形差不多。”“好嘞,姊姊。客官随我到后堂去吧。”少年大喜,收拾东西,跟着阿成走,趁少女忙于客人,回过头来露出狐狸般狡黠而得意的微笑……
时近末时,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少女忙着洗刷。等她忙完了,少年再次站到少女面前,衣物一新,人也精神抖擞了不少。对着少女,抱剑拱手道:“在下程少秋,见过姑娘。敢问姑娘芳名”少女支颐,笑着道:“你比之前……有人样。嗯,我叫郑随珠"少年粲然一笑,露出一副好牙口:“隋珠,隋侯之珠,好,此乃倾世之宝,果配姑娘。”她一直为她这个名字谐音“随猪”而不乐。虽然她不知他说的是什么,但这让她很受用,笑骂:‘你也就说嘴行,少奉承我,我不吃你那一套。”程少秋笑笑,提醒她:“你忘了说一句话。”她讪讪的开口:"多……谢……了。'他眼底泛起层忧伤:“哎,罢了,我何苦挨这,就让你变成个丑八怪好了。”她急道:“你小心眼……好了,我心里感激你,又不是非得说出来。“ 那又怎么样,我还不是吃了一碗面,换上我衣服,我怎么来,还得怎么走出去,初来凤麟,所识无人,也就四处漂泊,落哪是哪儿……”程少秋脸上精光全敛,随后重重叹了口气。郑随珠觉得他是有些拿乔,但他说的,也让自己一时无言以对,双方同时陷入了沉默。 “罢了,一场相识便可,你可得记住我的名字,说不定有一天,你会从很多人口里听到。"郑随珠看到少年说这话的时候,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心里不以为意。随口说道:'好啊,那我会很荣幸的。"程少秋眼底一片黯然,但脸上春风不减:"哈哈,好好。”‘那在我走之"好啊,不过你可别拣贵的吃,哈哈”
作者: 井梓蓓    时间: 2019-4-2 15:46
走之前,你可得请我多吃顿饭’
……
侯府内
有一人延伫中庭。夜飞流霜,光影徘徊。孤月一轮,悬于高天。“人贵自欺,欺己者,方欺人。呵……我现在有的……不多一颗心,哪似这皓月,几世几代,未曾改变。”他轻轻逸出的叹息,转瞬飘散在夜风里……

大清早喜客来开业。郑随珠用鸡毛掸子将程少秋戳起来了,道:"别偷懒,你既要干短工挣饭吃,就给我赶紧起来!” 程少秋虽想赖在被窝里,可还是不情愿的起来,那个短工,他觉得自己选择错了,本来他打算在吃一碗面,换上衣服就走的,可是阿成他母亲突然中风,他急急赶往乡下去伺候,郑随珠就向她父母提议,让他暂时接任,等她父母问他意见时,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现在看看,他忽然觉得露宿街头也不错,起码还能睡个囫囵觉,哎,别的不多说了,自己还是起来干活吧。
  郑随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脏,原来是懒的。昨天她洗干净衣服后才发现,那是一件白衣。随着客人的逐渐增多,郑随珠也觉得后悔了,那个家伙笨手笨脚,差点摔破了碗,哼,若不是他潦倒成这样,他还真的是一副举手不动的纨绔做派。
时近中午,客人越发的多,看他忙里忙外,郑随珠自己也不轻松,也就没时间对他“耳提面命”。 不经意间,程少秋往外看,发现前方不远处聚了一堆人。没过多长时间,有好事者进来嚷嚷:‘大
家快来看,那里两个大官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
程少秋端盘子稍慢了会儿,头上就挨了一记。“你在想什么哪,还不快给客人上菜!”郑随珠没好气的说。“是是是……”程少秋应道,有客人呼唤她,郑随珠忙着端盘子,发现这一转身的功夫他就不见了,脸上浮起薄怒,心里暗骂他瞎凑热闹。
程少秋挤进观看的人群,见到对峙的双方,居于主座的年纪至少都逾天命,穿紫红华袍的人比一身深青衣服的更上年纪,可能六十岁左右。双方家丁,包括抬轿的,随侍肩舆的管家,约十数众。 程少秋观其双方服饰轿制,确定一点他们都是朝廷要员。"哼,穆太傅,虽你官职高于老夫,但是老夫面前,到底是个晚辈,你合该避让。”说话的是紫衣老者,他双目微阖,里面却爆出精光,看似悠然捋须
,其实是对对方的蔑视。 对面重重冷哼,出口讽刺道:‘想想这么多年,你屈居我之下,晚辈当真是不好意思。”紫衣老者愤愤的瞪着他:“你巧言令色,迷惑君上,谋取高位,恬不知耻!”“赵令尹,你辱我谤我,我念你侍奉先帝,还算忠心耿耿的份上,不予你计较,可你是在曲言谮蔑先帝惛惑,此乃大罪!”赵令尹听完这话,气得胡子乱颤,眉毛竖起,咬牙说道:“罗织罪名,莫有甚于你者。老夫哪句话污蔑了先帝!你也就自负你牙尖嘴利,哼,老夫精熟三坟五典,八索九丘时,你还不知在哪考童子试!’"是你顾盼自雄吧,我可是当年的御批第一人,别说你,就你祖上何曾得过如此殊荣!”换穆太傅得意的捋须了,赵令尹一张老脸涨的通红。穆太傅一副端坐紫金莲的悠然模样,兀自得意的说道:“按照礼法,我官位比你高,下不得凌上,官场可容不得你倚老卖老。给本官让路,否则我就在御前告你个目无尊上,蔑视礼法。"赵令尹气的更是不行,其管家说道:穆太傅,我家主官龄可要比大人你长,威望也绝不输于你,今天你自恃位高,就以威
权压人,这可真教同僚见笑。’穆太傅等他说完,连连冷笑:“区区一臧获,敢数落本官,真是胆大包天。看来赵令尹不会调教下人,本官代劳了”
他扭头命令管家,“给我上前掌嘴,让他得到教训。'还未等其上前,赵令尹呵道:“给我站住!穆擎苍,你视老夫于无物,我的人还用你教训,好好,你手下的恶奴,我也替你调教一二。”命令家丁全体出动。“赵煜文,我奉陪你到底!”双方家奴开始混战。 程少秋观看了他们由口头龃龉,发展到了武力冲突的过程,看他们双方家丁,到了你拉我扯,拳打脚踢,滚作一团的地步,深感失望。作壁上观的众人,之前还摄于二人官威,骂战的时候噤声,这时看到如此场面,都指指点点,甚至哈哈大笑。见众人如此反应,那二人脸上羞愤交加,穆太傅喝道:"我们走,请圣裁。'其家丁听后,赶紧从扭打中脱身,护在主翁肩舆周围。“哼,你想来个恶人先告状,老夫不会让你奸计得逞,走,我们一起去找陛下说理!"他们远去后,围观人群仍然不散,议论纷纷。程心中觉得这些官僚,哪怕身居高位,也是徒有其表,大庭广众下闹得如此不可开交,已是大跌威仪,今上据说还算个明君,他们去了,不管是谁都会讨不着好。但他们执意如此,应是积怨已深,不知是何等因由。
"你们知道吗?穆太傅和赵令尹的恩怨……"那人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得了吧,朱老四,你少炒这些烂谷子,我们大家谁不知。 一白皮书生讥笑道,那人讪讪不还口。“前辈,我看你是这里有见识地,在下初来咋到,想知隐情一二。烦请告知。”程少秋朝那人拱手行礼。朱老四面上得意,睨了一眼白皮书生,那书生冷哼,摇着折扇走了。他赶紧作揖回礼:“小郎多礼了。”程少秋一笑,问到:“不知此中有何委曲?”“嘿,那我就说了”程少秋道:“前辈请讲。”“说来他们其实是多年的宿交,赵令尹就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穆太傅的长子,结成儿女亲家,本来这是亲上加亲的事儿。可是几个月前赵令尹的女儿暴毙,在赵家人眼里看来,是穆家人薄待他女儿,致使她抑郁而死。可在穆家人眼中看来,是她女儿善妒且心狠,据说她丈夫纳的那个小妾生的孩子,落地没几天,就被她养的猫吓的惊悸而死。就这么个事,两家人都觉得自己有理,彼此不让,多年情谊就这么没了。后来,又发生些波折,关系更恶劣了。自此,他们二人碰头,基本就是睚眦相向,这种家务事,圣上所做的也就是把他们尽量调开,可今天,他们还是不期而遇了。”朱老四说完后,咂咂嘴,有些意犹未尽。
程少秋附和他,感慨句:“之前情谊越深,等到决裂的时候,彼此仇恨也就越大。”“小郎好见地!”程少秋和他扯了会闲话,就告辞了。回去的路上,程少秋驻足矫观头顶白日,望日下金色逶迤,摇摇头,冷哼出声,心中怀着难言的沉重,继续往前走。走到酒肆前,偏头看远山——景阳山。这时他竟直觉钟声依稀传来——那人真耽于释教吗?
他长叹一声,笑着踏进酒店。
景阳山 无相寺
两个沙弥,无聊的打扫着山道,打扫了会儿,觉得有些累,就放下笤帚,坐在青石板上,开始闲聊。其中一个说:“这么多朝廷显贵,也就武平侯最殷勤于佛学了。”另一个接口:“人说武平侯,以前是翔龙将军【在我设定的官制里,在武将居于第一】,统领百万人马,征服了屡屡来犯的肃慎和犬戎,也遏制了高昌等国的东进野心。”那个沙弥挠挠头,说:‘说实话,我可感觉不像,大将军,不都应该是赳赳武夫的样子吗,武平侯倒似风流名士,举手投足,温文尔雅。很难想象,那个文雅俊秀的人,是从修罗场上胜利得归的。’"就是,就是,他的眼睛很温和,里面完全没有身为将军有的煞气。”“不过,那人不苟言笑,举动似神明,倒真有一种不怒自威,使人难生陵越之心。”他们还想再聊,就听到头顶一声呵斥:“你们二人又在贪玩!还不快去打扫,呆会武平侯来了看你们怎么收拾。”
他们二人吓得跳起来,见是戒痴师叔 ,连声诺诺,赶紧拿起笤帚,去风风火火的收拾。戒痴壁立于山门前,目光延伸到远方,仿佛要穿越重重林木……
穹天赧然,倚云裁杏。夕阳衔山,金色的落辉遍洒大地。大雁排空,雁过虽无痕,但寂寥的秋意拂过整个泽国,直待翌月,方会消歇。
崖顶,危坐二人,一吏一僧。侍立者三人,其一为戒痴,其二为武侯随侍。主客抗礼对坐,置中的博古炉香烟袅袅,身旁的仙鹤引颈时舞,崖下翠微往徕,佛舍肃穆,清越的钟声自远处传来,其人有置
身壶天之感。
“诸世自有缘法,是非因果,皆为命定。人所以苦,乃为无明,无明者莫甚于执妄。”一手捻佛珠的长眉老僧,其法号释然,他苍老的声音棒喝着在座人心。浊而不昏的双目盯着武平侯君浥尘,在很多
人眼里那是个仪容高雅,眉目温润,谈吐不凡,胸襟坦荡的男子,一举一动,令人如觏仙葩,体生兰麝。
‘上人所言,弟子受教,只是仍有未明。何为无明,何者又为执妄?”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君浥尘恭敬的垂首问道。
“人人皆是未来佛,因一念不明而为众生 。这一念就是“空”。品物载形,无论其盛衰殊异,终局并无不同。你六感所识,皆若梦幻空
花,只是身在天眼,凡尘所蔽,人往往不觉。至于执妄,堪不破空者必存此心。所思所想,到头来并无所得,此即为八苦之求不得。此心最苦,像是被置于火烧岩上,日日被自己的欲念炙烤,不啻身处无间,众生多在画地为牢,作茧自缚上痴愚。’此话一出,众人直觉如听天音,纷纷双手合十,而君浥尘面上无波,教人窥不得情绪。“上人一番话,可谓纶音。弟子甚有所感,而一时无从说起。”释然点点头道:‘此为开悟之徵。你假以时日,必会顿悟。到时一切烦恼与蒙惑都与
你无关。"
君浥尘垂目,感慨说:"弟子曾为将军,司死生。造下无尽的杀孽,心中有愧,兼得无心系于人事纠葛,官场倾轧。弟子余生除了静心反思,别无所求。只是造下的杀孽,怕是一身难赎,恐会祸延子孙。" 释然叹了口气,道:"
“佛是什么,是你的本相。你所思所惧就让你离其愈远。万事万物,皆为泡沫。你不执著于它,便得真自在,心也就到了空的境界,自然静心。至于子孙,自有其命数,一切随缘即以,忧之无用。”君浥尘听后,道:‘明心见性,经上人点拨,弟子已入其门。”并双手合十,深深一拜……
老僧阖目禅定,君浥尘起身行礼告退,其侍从尾随而去。戒痴送君侯出山门,目送其步级而下。感慨于佛法的通幽精妙,常人多不登其三昧。师父——释然上人,乃是当今最精佛法之人。释教在前朝传入,现小有规模,与神华教,道教成鼎分之势。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释教兴盛需要武平侯这种贵族的支持。

一更天,长空倾墨,疏星寥寥,月色皎好。喜客来里客迹渐稀,可还是撑着没打烊。无聊之际,郑随珠和程少秋拣了张适合赏月的桌子,拉出长凳,彼此对坐。
“我发现你挺鸡婆,碰点事,就凑热闹。”她单手支着下巴,娥眉挑了下,语气调侃的说."你知道鸡婆什么意思吗?好事之心,人皆有之。就是你,如果你邻舍的女儿穿了条好看的百褶裙,你不想知道她是从哪得来的吗?”程少秋回击她。她撇了撇嘴“那又怎样,可是你当时是有活干,你就不顾本行,去凑那份闲心."程少秋话一噎,接着道:‘我其实不是去看热闹,我是想看看那些朝廷大员是什么风度。”她嗤笑出声:“你一个连吃饭都快吃不上的,看他们干什么?有用吗?”“……呵,你说的对,算我吃饱了撑的……”程少秋笑的灿烂。郑随珠歪着头观察他,叹了口气说:"我就不明白了,你也算是一表人才,平日也能拽些文,你怎么不考个功名,偏拿着那剑,装什么武林人,我怎么瞅你也不像。”
程少秋饶有兴趣的问她:“那你说说,你认为的武林人是什么样子的?”“拿着刀剑,凶神恶煞,打打杀杀。"程少秋扑哧一声笑出来,“哈哈哈,你所说的是武林,但只是它的一面,我见过你说的那些人,但我见过堪称为人中龙凤的人物……”郑随珠有些不信道:“不过是一些草莽,有什么俊杰,若真有,早就当官了。”程少秋捧起剑:“那你觉得武林为什么存在?”她窦了下眉头,“……它就这么存在啊,我怎么知道。”“锵啷”一声他拔出了剑,抚摸着泛着寒光的剑身。“你说执剑是为了什么?”她睨了他一眼,打哈欠说:“说到底就是杀人的,对了,在你手里是来吓唬人的。”
作者: 蔺雪晴    时间: 2019-4-2 15:47
            被删了,等下
作者: 诸吟怀    时间: 2019-4-2 15:48
嗯,_@逍遥柚子 @丹白仓央 @一叶而秋sky6 @五十三弦
作者: 幡窑陡    时间: 2019-4-2 15:49
            别发图片
作者: 皂洵    时间: 2019-4-2 15:50
啊对,还得艾特一个人@孤独辰舟
作者: 激二    时间: 2019-4-2 15:50
            你不是不会排版,而是不会分段
作者: 隗晓兰    时间: 2019-4-2 15:51
            你要再发图片,别怪我给你删了……你想累死评委的眼睛?!
作者: 荠峙    时间: 2019-4-2 15:52
一更天,长空倾墨,疏星寥寥,月色皎好。喜客来里客迹渐稀,可还是撑着没打烊。无聊之际,郑随珠和程少秋拣了张适合赏月的桌子,拉出长凳,彼此对坐。
“我发现你挺鸡婆,碰点事,就凑热闹。”她单手支着下巴,娥眉挑了下,语气调侃的说."你知道鸡婆什么意思吗?好事之心,人皆有之。就是你,如果你邻舍的女儿穿了条好看的百褶裙,你不想知道她是从哪得来的吗?”程少秋回击她。她撇了撇嘴“那又怎样,可是你当时是有活干,你就不顾本行,去凑那份闲心."程少秋话一噎,接着道:‘我其实不是去看热闹,我是想看看那些朝廷大员是什么风度。”她嗤笑出声:“你一个连吃饭都快吃不上的,看他们干什么?有用吗?”“……呵,你说的对,算我吃饱了撑的……”程少秋笑的灿烂。郑随珠歪着头观察他,叹了口气说:"我就不明白了,你也算是一表人才,平日也能拽些文,你怎么不考个功名,偏拿着那剑,装什么武林人,我怎么瞅你也不像。”
程少秋饶有兴趣的问她:“那你说说,你认为的武林人是什么样子的?”“拿着刀剑,凶神恶煞,打打杀杀。"程少秋扑哧一声笑出来,“哈哈哈,你所说的是武林,但只是它的一面,我见过你说的那些人,但我见过堪称为人中龙凤的人物……”郑随珠有些不信道:“不过是一些草莽,有什么俊杰,若真有,早就当官了。”程少秋捧起剑:“那你觉得武林为什么存在?”她窦了下眉头,“……它就这么存在啊,我怎么知道。”“锵啷”一声他拔出了剑,抚摸着泛着寒光的剑身。“你说执剑是为了什么?”她睨了他一眼,打哈欠说:“说到底就是杀人的,对了,在你手里是来吓唬人的。”
他没有反驳,继续说:“对,剑,不管一开始是什么原因,最后就是用来杀人的。你想想,世法告诉你不要杀人,一旦杀人就要将你正法,但是有多少杀人的人他们杀了人不但不受制裁,依旧高高在上。你知道是什么人吗?”她毫不犹豫的回答:“贵族。”“对,现在给你这个平民一个可以杀人的机会,你既享受那种杀人的快感,又不会承担什么罪责,反而在很多时候,你会得到人们的赞扬,你说,武林,你踏不踏进来?并且天下规定女人不可以参加科举,阻断了你们上升的道路,而武林可没规定女人不可以执剑,唯有在武林,人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而轻视你——只要你剑指着他。还有,其实武林和庙堂差别不大,武林其实就是以另一种方式到庙堂,他们说到底就是权力的争斗。 武林第一代霸主萧定辰,当年争夺天下的时候知天命而退,如果
他奋翅以逆,或许,今天坐龙廷的就不是殷家人了。”
作者: 霓选    时间: 2019-4-2 15:53
她听后,一时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吓得出门张望,见无人注意,才松了口气。回到座位上,却说不出责备的话来。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让她觉得遍体生寒,她谨慎的问道:“你……杀过人吗?”少年笑了,举剑说:“我的剑很干净。"她长吐一口气,说:“你说的武林是这样的吗? 呵呵呵,我倒想踏进去了。”他说:“可以啊,有我这个前辈带你,保你不会让像那些傻头傻脑的愣头青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她笑道:“得了吧,你都混成这样,我可不想陪你沿街要饭,等下……”她领悟到了他的另一重意思“武林这么可怕吗?”他温和的笑笑,道:“杀人与被杀,是连结在一起的。身在武林的人,若连这觉悟都没有,会死的更快。” 她奇怪的说:“你既懂得不少,怎么混成这幅样子?还有,你来帝都的目的是什么?”她看到他并不言语,站起身来,远眺宫阙飞檐,并不言语。他仿佛是在沉浸某个世界里。她心内觉得这少年颇有几分神秘,对他愈加好奇。

沉鳞又跃,日过阳天。
御花园四周楼阁精巧,其中翠微横天,水波潋滟。一曲“又东”,娟娟流淌,夹岸奇花异草,争俏斗艳。经过的宫妆丽人,彩衣缤纷,倒映水中,引起鱼儿浮头。
一方池塘,枯荷涵盖。上架虹桥,数十宫娥内侍垂首噤声,默默的随侍在君王身后。
“卿,暌违日久,不通音讯,甚轸朕怀。”一个声音低沉硬朗,身形高大清瘦,面容峭刻,周身气度极具威严的男子开口道。君浥尘俯首低眉肃道:“臣死罪。”殷晟笑着摆摆手:“罢了,卿如此敦礼
,可教朕如何亲近。”君浥尘道:“臣子侍奉君父,朝昏定省,原为正理。臣不肖,竟劳陛下嘘寒问暖,已失臣道。请陛下降罪。”殷晟叹了口气,问道:“那你说何为臣道?”“臣拙见,陛下姑且一听。为臣之道,无非安顺二字,为人臣子,当顺服于君王,安于君王对自己的处置。雷霆雨露皆是隆恩。”
殷晟听了,拊掌和道:“爱卿所言甚契朕意,无怪乎爱卿举止有矩,为人称道。”君浥尘道:“礼,圣人之制。臣己身一何微,不敢有违。”殷晟淡淡一笑道:“若人人如爱卿这般明事理,朕可以垂手无为了。”转而面色一寒,“可惜赵穆二人,身为大吏,在庶人面前现眼,让
朝廷的颜面扫地以尽!若非念其老臣丹心,朕就以御前失仪论处。朕事后又觉得如此便宜的放过他们,有失礼法。爱卿说该当如何”
作者: 粪枞祇    时间: 2019-4-2 15:53
君浥尘轻声说:‘乾纲独断,乃君上之大权,臣不敢置喙。况礼为圣
人制,法从君王出。陛下赏罚臧否,臣属皆无有异议。”殷晟拍了下他的肩,道:"卿真乃良佐之才,尔何必浸淫佛道等枝末小节而袖手家国天下呢?“陛下,朝中君子比肩摩踵,更有大隐隐于朝者,臣自愧才资鄙陋,何敢忝颜弼君,为贤人笑。”殷晟叹了口气,道“人各有志,朕不再强求。但国家有急,爱卿可勿坐视。”“臣不敢,为君王驱驰,九死不悔。”君浥尘恭肃的说。由于他低着头,殷晟很难注意到他的目光,但觉得他面部表情无论何时,似乎都是一样的,像是在上面敷了一层面具
。念及此,道:“小公子入宫伴读久矣,今日爱卿不如随朕一起去东宫一驻。"'臣领命。小儿无知,幸蒙圣上不弃。若小儿有何失礼之处,圣上但罚即可,无需顾及臣。”“真是严父,咳咳……”殷晟闷咳几声,赶紧止住。君浥尘小心的说:“陛下莫非是染恙了?希冀保重圣体。”“爱卿过虑了,适才不过是偶感不适。”“圣躬万福”君浥尘照本宣
科道。黄常侍躬身谨慎的尾随君王,仔细聆听君臣二人的谈话,心想:“陛下虽然雄才大略,处事果断但性情孤疑反复无常,为人刻薄寡恩刚愎自用。并且他喜怒多不形于色,大小臣工面圣无不有如履薄冰之感。”说完偷眼瞥了下君侯,心里感叹他没有重蹈他父覆辙,但是浮沉荣辱,他又能维系富贵到几时?
东宫 勖行殿
“哼,我讨厌你当我伴读,你懂不懂为什么……”一个身着锦衣玉带年纪约莫十三四的少年,他嘟着嘴,脸有些红的对另外一个衣着简约而风流别致的同龄少年说道。 “呵,殿下你这话都说多少遍了,得得,你讨厌我,明天我就不来了。”另一个少年满不在乎的说。太子殷离急着说:“你想不来就不来啊,我告诉你,终有一天你得哭着求我。”
那少年撇一撇嘴,说:“无欲则刚,我无所求,也绝不会哭着求你。”“你……你会后悔的”太子气的跺脚,恼怒自己又一次吃瘪。少年笑着耸耸肩。 周围的宫娥内监对他们的不合礼数的行为都司空见惯,东宫内监总管郭嵩暗叹君世子很优秀表现得很突出,常得太傅夸赞,而他对此又不知收敛,让太子心中不快,所以找他晦气。虽知他们一会又没事了。
作者: 颜子怡    时间: 2019-4-2 15:54
他还是劝道:“太子君世子,你们置什么气啊。你们终有一天会同殿共事,难道还要像现在这么吵吗?”“郭嵩,那个没教养的,真不知道他父亲是怎么教的”太子嘲讽的说。“我父亲,那是万般好,反正,呵呵,你是从未体会到那种感觉。"君世子君晔朝他扬了扬下巴说“能怎么了不得,也就是一些人赞他用兵如神明,可是我父皇在上,他还不得臣服,哼,像狗一样跪在我父脚边”说完斜睨了满脸的不服气,直瞪着他的少年。
君世子一时气道:“哼,让你父皇去带兵试试。也就他是皇帝,如果他们能……”少年还没说完,就听当空一声怒喝:“孽障,给我住嘴!”满室人皆惊,发觉是帝皇突然亲临却没有内侍通传接驾,吓得跪了一地。两人在这种环境也吓得闭嘴不发一语。 君浥尘伏地请罪,声音中有难以抑制的颤抖:“此子所言,大逆不道,恳请陛下杀之以正视听。臣管教无方,请陛下一并治罪。”黄常侍偷眼观察殷晟神色复杂,
虽喜怒不彰,但是帝王心思,在这里一想便通,如若不是陛下不让内侍通传,这番话还入不了圣听。
殷晟心绪翻涌间,恍然感觉又回到了那段与君浥尘一起读书的时光,也是在勖行殿,也是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人,这样的事,那时的君浥尘……他俯视跪在他脚边的君浥尘 ,君浥尘视线所及也只有殷晟的下裳衣摆。“……呵……小孩子间的谵语,爱卿何必如此惶恐,平身吧。”“谢陛下隆恩……逆子无礼,臣这就带回去严加管教,如有下次,他再冒犯陛下及太子,臣以死谢罪。”说完,君浥尘兀自跪地不起。殷晟笑了笑,亲自将他搀扶起来,君浥尘一直口说臣死罪。殷晟安慰他道:“你如朕之股肱,朕得你一贤助,如飞雄之于文王,这是昊天
锡赐。卿何忧之有。”君浥尘低眉道:“君君臣臣,万世不易。轩轾高下,如霄壤之别,陛下君权神授,为人臣者哪有能逆天而为的。太子长居深宫,难免听一些失实之言,外界对臣的评价实在是谬赞,臣不管用兵也好,处事也罢,并无出奇之处,所有的就是细心,那是因臣驽钝,不敢不竭尽心力,以报君王。”
作者: 蔺雪晴    时间: 2019-4-2 15:55
殷晟笑道:“爱卿对此不必多虑。朕信任你。只是爱卿实在过于妄自菲薄, 高山仰止,不可极也;深渊度之,不可测也。。爱卿可谓是矣,再说圣贤所言的大智,是不为常人所目及,因为其智让事态发生前便消弭于无形,所以表面看起来无甚稀奇,这也是爱卿的兵道吧。” 君浥尘惊得赶紧说:“陛下,臣只是有将兵之术,而陛下有将将之道。臣子的智慧之极,也不及君王十一。臣所以能报效社稷,全赖陛下,此大智非人主所不能有。陛下所说实在是折杀臣了。”殷晟挥了挥手,让底下人都起来。对太子说;"君侯,你将来是要求救于他。君世子,你将来是要靠他辅佐的。你今天所言,已是失了太子该有的丰仪,
父皇罚你抄写四书五经二十遍,并到宣华殿跪一个时辰。"太子哭丧着脸,原想争辩句,但发觉父皇面如寒霜,赶紧恭敬的从命。
君世子也知自己刚才险些说出大悖逆的话,差点给父亲惹来祸事,心中懊恼父亲不知会怎么罚自己。正苦恼间,父亲朝他使眼色,领悟到了,想起身向前,又被父亲一瞪,膝行跪在皇帝身旁,叩了个响头说:“臣子无知,口出悖逆,请陛下重重责罚!”殷晟慈祥的对他说:“起来吧,朕乃万乘之君,岂会和孩童计较。"君世子用目光探问他父亲的意思,看其不允,心中沮丧,耷拉着头。殷晟对君浥
尘说:“世子毕竟未成人,言止有失,也是可以宽宥的,你不必过于苛刻。朕就不越俎代庖,你先领回府去管教吧。”还没等君浥尘说臣领命。太子忙着对殷晟说:“父皇,君世子……其实也没大错……可不可以,不要把他赶走……”说完低下了头。‘是臣子的错,臣子无知,不配侍奉太子殿下。”
太子听了,想发火,忍住,小声对他说:"你别想逃……”殷晟笑着对君浥尘说:“这真是对小冤家,等他们长成后,就知道如何相处。在朕百年后,吾儿亲登大宝,汝子同朝辅佐。君贤臣忠,共谛盛世!哈哈哈”君浥尘深深一笑,行礼道:“臣定细加调教,不负君望。”
  ……
君浥尘父子回府,管家宋定涛迎其入正堂。君府内部在符合礼制的规范下尽可能的简约,大堂家具不多,颇显寥落。其正中悬书左为君恩深似海,右则臣节重如山。
君浥尘坐定,君晔不敢坐下,站在一边,觉得手无足措。君浥尘不拿眼瞅他,接过宋定涛递给的香茗细品,其它似与其无干。君晔偷偷窥他父亲,心中忐忑不安。过来良久,君浥尘放下茶杯,瞥了犹自低着头站立的他,淡淡说了句:“下去吧。”
作者: 昂姣击    时间: 2019-4-2 15:55
他听后,惊的不禁抬起头来,却无半点欣喜,反而心更是七上八下,他深知自己的父亲赏罚分明,做事让人琢磨不透,情绪更是不着半分痕迹。刚想说句,看父亲
用手势制止了他,只好遵从父命,乖乖退下。
宋定涛目送世子离开,等其背影消失在眼帘中
,心有疑问,刚想说话,君浥尘起身步入后堂,宋定涛明白他意思赶紧尾随。 宋定涛确定无人窥伺,低声问君浥尘:“主人,今天入宫发生何事?”君浥尘敛目道:“陛下突幸东宫,将世子与太子斗气,拿我跟陛下比,差点要说出我与陛下换个过如何的话” 宋定涛大惊失
色急道:“差点毁了!圣上多疑,会不会因此注意主人。”“他对我猜忌日久,不在于这微澜细末。可笑可叹的是,满朝他最为忌惮却最放心的人是我。” 君浥尘淡淡说道。“……主人,就这么轻纵世子了,这……可不容有忒。”宋定涛疑问。“你跟我在军营里一段时间,处理过类似的事,应该知道为什么。”宋定涛思索一会,恍然道:“这样啊……”他自知这种处理方式,庸人用只会适得其反,也唯有具有极高威权,行事深藏不漏和准确拿捏住分寸的上位者才会将效果发挥出来。可他不知道君浥尘心底深处是赞赏君晔的。
“主人,赵煜文近一个月来,多次有请主人,颇有结好之意。今晚,他在月湖设画舫,邀主人畅游。”君浥尘细长的丹凤眼眼睛眯起,沉吟了会,笑道:“盛情之邀,怎好拒绝。”“属下稍后去回复”宋定涛知其中必有关窍心想:‘主人他虽然不朝,军权亦卸,但还是朝中各方势力的潜在拉拢对象。但赵令尹是个直臣,虽有门生等攀附与他。但其不喜结党,这次到底意欲何为?”
“这次或许是个好机会”宋定涛看到君浥尘这幅薄唇上翘,目沉似水,眉睫中似卷舒风云之色的表情,思绪回到了战争生涯,那样的他,不动声色不露痕迹,算尽敌我事无疏漏,推演战局未曾有忒。挥下手万骨成枯,谈笑间胜负已定,也是那样的他,让全军人奉他若神明,也让偷偷监视的皇帝为之忌惮不已。螣蛇委尘,猛虎退爪,英雄现状,可谓悲矣。但自己追随此等人物,死又何悔!

作者: 西犯    时间: 2019-4-2 15:56
月上梢头
“怪了,那家伙去哪了?哼,就知道自己不该招那个好吃懒做的东西来。”郑随珠站在他房间里,叉着腰,愤愤的说。接着唇角下拉,露出严肃的表情“……他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他也没告诉我……哼。我管他!这个混蛋。”被她在心里骂的狗血喷头的程少秋现在正在月湖,盘腿坐在水滨的高处,过往路人若有注意他的会认为他在看江上往来船,但细心的人会发现他的目光聚焦于一点——一驾外表华丽的双层画舫,隐约可以从里面看到有四五个窈窕的身影在起舞,它在很多普通的游船中显得很突出。
蓦地,程少秋起身,微微颌首,随后陷入了沉思。 
“君侯,突然来此小舫中,实在委屈大驾,若非避人耳目,必不至此。"赵煜文道,赶紧殷勤加酒。君浥尘并不动杯,问道:“足下拳拳盛意,孤却之不恭,从命而至。只是观君行事诡秘,实让孤迷惑,究竟所为何事?”君浥尘面无表情发问。赵煜文笑道:“君侯行事在圣上面前最得体,下官心底有个疑问,到底什么是为臣之道?”“大人抬举了,孤并无过人见解。所识也就两字惟上而已。身为人臣,顺服人主,此乃首要,至于才能手段,君主喜之则留,不喜则去。贯彻此道,虽不敢言有隆宠,然身家性命可以保全。”
赵煜文听后拊掌激赞:“君侯见解过人,古今圣贤参悟,敬君子,不交恶于小人。大功推上,小过不辞。的为臣一道,都不及君侯一席话说的通透。那么君侯,下官还想请教,如何与臣僚相处?”“畏大人常谦卑,勿骄人,甘共享,苦莫嫌。……不起仇雠,不成宿怨。”君浥尘似有深意的说。赵煜文长叹,举杯一仰而尽。君浥尘淡淡言:“大人,有俗语云:“冤家宜解不宜结”,虽其鄙陋,但也道出为官三昧。孤窃以为大人应深思处之。” 赵煜文捏紧了酒杯,面上冷肃,硬声道:“君侯之情,下官铭感五内,只是人辱我甚,向他伏低做小,下官还不如挂冠而去!再说事已至此,修好不易。与其任人宰割,不如操刀在手,先发制人。"
赵煜文双目炯炯,注视着君浥尘。君浥尘面色不改,声音一如既往淡然低沉,他言:“既如此,孤这一外人,不敢置喙公二人恩怨,容我告辞。”说完,他一副起身的样子,赵煜文急忙道:“君侯且慢!”君浥尘止住,等他继续。赵煜文道:“君侯以为下官求见目的为何?”君浥尘淡笑言:“孤不解,但请直言。”赵煜文道:“君侯认为朝中自己可有仇敌?”赵煜文说这话时,想从对方的表情窥出些许端倪,可惜那人仍旧一派平静似水的样子。“孤处事无方,有嫌隙的人怕不在少数,所言仇敌,孤倒不觉。”
作者: 倪熙柔    时间: 2019-4-2 15:57
赵煜文冷笑几声道:“如此,君侯怕是要大祸临头了!”君浥尘言:“……请赵大人点拨。”赵煜文看他面上虽无波澜,但度他心中可就涟漪泛起。他没有回答,继续问:“君侯以为尊祖父比之足下,谁更为人主宠信?”“自然是祖父,朝赐珠宝,夕送美人。君臣夜话,虚席无间
。”“那么前朝思宗和今上相比,谁更仁厚?”“……思宗略过。”“那么章世杰和穆擎苍。谁更会罗织罪名,博取人主宠信?一直不衰?” “……孤寡识,想听大人高见。”赵煜文语气惋惜的说:“当年尊祖父是如何的受思宗宠爱,满朝嫉恨不已,章设计构陷,思宗听信,诛杀之,并迁罪君家。幸亏令尊几人逃险,否则君氏一脉怕是断绝。今
,祖孙二人,命数何其之相似,如若穆擎苍操此把戏,君侯认为圣上就不会听信吗?”
君浥尘笑道:“大人赐教,孤受益了。只是我不涉朝政,与人无争,自与人无怨,我与穆太傅并无多少往来,何至为仇。况穆太傅为人虽峭刻,还不至于行此小人之事。大人不必多虑。”赵煜文摇摇头道:“穆擎苍自认为自己是忠心耿耿,下官与他交好时,从他的言语中得知他对君侯你抱有极大的敌意,他曾经亲口对我说说君侯你看似是忠贞不二,但内里包藏祸心,现在你做的不过是在麻痹朝野对你的戒心,等到时机成熟,就会行叛逆之事……”君浥尘拾起酒杯,手指轻轻拨弄它,肃声道:“我之忠心,圣明可鉴。所作所为,问心无愧。不知穆大人何以如此认为?"
赵煜文盯他半响,看不出其心思,心中颇犹疑道:“下官也曾这么问过,他解释是虽说令祖父是死于前朝皇帝之手,但令尊却是先帝所杀,君侯你也被罚为军奴,受了将近十年的苦,性格也因之大变。他说你看似对上恭敬,处事遵礼,一副谦卑的姿态,但实际上你是在隐忍,内心怀着对殷氏的大恨,伺机图谋不轨。”
君浥尘轻轻的笑了,问:“他还说了别的什么吗?”赵煜文心中一动,道:“还说真正的大奸大恶之徒都要以至诚至忠的外表来伪饰。”
君浥尘叹了口气说:“孤感念皇恩再造,我君氏一族因之延续。为报君王,国家有急便驰骋疆场,太平无事便退而修身。惜君臣之义,自古全其者少矣。臣子何敢求君父如何?唯有恪守臣道,恭谨事上,以求此义不坠。不德之极莫甚于为臣不忠。小侯万万受不起穆太傅强加的大罪。”赵煜文沉默半响,方才开口道:“可惜,穆擎苍难以体察君侯一片赤心,那人固执己见,只要认定的,就是人已入土,他也要扒出来看看才放心。”
作者: 激二    时间: 2019-4-2 15:57
“罢了,由他去吧。清者自清,孤此心虽不敢求天地作证,但求史书为鉴,知我罪我,其惟春秋。”说完,仰杯而尽。赵煜文观其阖目,惊讶的发现他眼眶周围似乎湿润了,可惜灯光昏暗暧昧,再一看无影踪,好像刚刚是自己看错了。赵煜文不由感叹道:“君侯真乃贞士……”接着满腹心思,为君侯添杯。君侯一把捉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感慨:“孤下生在繁华之处,以为此生无忧,不料家族突罹大祸,自己被籍没为奴,饱尝人间疾苦,看遍世态炎凉。所以不敢轻易信人,可我观大人,品性正直淳良,今天和我推心置腹说出这番话的,怕是满朝也无第二人。幸遇大人,孤顿觉此生无憾!”
赵煜文觉得很是感动,可感动之余又很是羞愧,讪讪的开口:“君侯言重了,下官愧不敢当。”“大人何以至此,孤也算将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可观大人似有未尽之言,莫非是觉得小侯不可共事吗?”君浥尘松手,面露悒悒之色。赵煜文想了想,觉得在说什么都不合适,长揖道:“能得今晚一唔,下官不枉虚度几十载。只是时辰已晚,避人嫌疑,还请改日畅谈。”君浥尘一笑,亦回礼,二人分别之际,君浥尘温和说道:“与君交谈,如听纶音,改日定当亲自拜访。”“下官定当扫榻以待。”二人礼毕,分道而去。
程少秋目送君浥尘远去,他今晚去武平侯府周围闲逛时,意外发现武平侯外出,尾随其来到这里。他心底赞叹君浥尘,甫一落轿,月华深衣,周身气度让人感觉像是在黑夜里平平烧了几十根花烛那般光彩烨然。他……真的退出了名利场?他本来想在二人离开后也随之离去,但是见赵煜文没半盏茶功夫又停驾在此。他下轿后,这时从一座画舫下来一个青衣侍仆上前。他行礼后说道:“大人,我家主人有请。”赵煜文一挥手说:“行了,老夫知道了,这就去。”
“是”

他就登上了另一座画舫,而那座画舫到不甚出彩。照此情况,他不知与何人有密会。
程少秋沉思良久,轻声叹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本来于我这微末之人无干,不过,呵呵……”一声龙吟,程少秋拔剑出鞘。他作捏字诀姿势拂过剑脊,觉得寒气竟似渗入四肢百骸和四周悬浮的夜露一起砭人肌骨。他自语道:“人常感叹宝剑生尘,明珠暗投,悲其无用武之地,无英明之主。不过真英雄,无论何种处境,上苍都会给予其机会,让他展翅冲天。”
月移钧天 喜客来还在撑着未打烊,但里面稀疏的灯火,在周围很多灯火通明的店肆下很是暗淡。郑随珠对刚刚回来的程少秋抱臂冷冷的说:“程公子,你还知道回来啊,是去哪风流了?
作者: 外评    时间: 2019-4-2 15:58
程少秋立刻装出一副大有不信他说的他就跳楼的悲愤表情:“哪有啊,我放着你这个美人不好好赏,怎会去找那些庸脂俗粉!”郑随珠鼻子哼出声来,嗤笑道:“我看你是穷的没钱,要不然早不知道今晚在哪个美人的合欢帐里共度良宵了。”“哎,这就被你看透了!”“哼,我告诉你,你整天开小差,到时工钱少可别哭。”郑随珠就要扭头走,想起昨天,说:“别的我不问……我想知道一点,你来凤麟是不是来杀人的”程少秋哈哈笑道:“你看我像杀人的样子吗,我如果是来杀人的,你早不知死多久了。”
郑随珠刚想继续问,可是压在了喉间,想拔腿就走,可是想起来件事,语气和缓了些问道:“你吃饭了没?"程少秋听此有些发愣,她气道:“你死人啊,自己饿不饿还不知道吗?”“饿……”他小声的说。"“活该!”郑随珠走了,程少秋赶紧跟上呼道:“好姊姊,俏妹妹,我知错了,我饿的紧……”
“你这儿阳春面还不错,好吃,再来一碗”郑随珠夺走他碗,一会儿,他面前又出现了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他刚想下筷,郑随珠遮住了他碗说:“你说你是武林人士,那我想知道你都会什么把式?可否让我开一下眼。”程少秋笑笑说:“好,我不拿剑,随便玩耍个。”说着亮出筷子在她面前一秀,郑随珠刚想骂他句,忽然她注意到他的指头在灵活的变幻,一眨眼间筷子底部夹住一个飞蛾。少年说:“如何?”郑心底的确赞他的巧指,但这又如何。她说:“就这?我稍微练一下也差不多。"程少秋笑了笑:“你说的不错。"然后就将那只活
的飞蛾放走了。
程少秋知其脾性,没有解释一个地方,那就是夹住飞蛾,的确对于普通人,多练眼力手力就能做到,但是要飞蛾完好无损,却不是一件易事。
作者: 襞际泌    时间: 2019-4-2 15:59
它比前者需要对力度拿捏高的多的准确度。 郑随珠嘟囔说:“你换个。”程少秋想了会儿说:’你得再给我一碗面。”郑随珠咬牙说:“你让本姑娘觉得好,就给你,只要你不怕撑死。”程少秋又玩弄了下他的筷子,突然夹起所有的面条,从头捋到底而没有溅出一滴汤来,还没等郑随珠反应过来,面条又落回去了。她反应过来后骂:“你
个鸟人,你就给我表演面汤怎样不会淋出来!”他笑笑,将筷子递给她说;"你动一下面。”她看他那副此面必有玄机的样子,勉强用筷子探尽面去,习惯性的搅一下,这时,她不由惊呼起来,只见那碗面已经不能称其为面,那面都断成一根根如小指头长,它基本一样长短。这下郑随珠知道这个可不是一般人说练就练出来的,她对他印象有点改观,但她故意装作不咋地的样子说:“不好玩,没什么意思,不如你来舞一套剑招,你们武林人都会吧。”
程少秋苦笑道:“舞剑那花架子……只有傻瓜才真的在生死对决中用。我可不学那玩意。”郑随珠歪着头凝视着他,对他说:“……武林人个个都很厉害?”“哈哈哈,怎么会呢,就是杀猪这行当也分个
好赖手。”他摇摇手。“那你在他们当中算是个什么水准的?”她紧跟着问。“……不知,现今默默无闻。”程少秋苦笑。郑随珠叹了口气,问:“是你太差了吗?”“时也势也,罢了,这是武林中事,说了你也
不大理解。”“你就知道这么搪塞我,我知道了又能怎么?"她不满的说。“……有些事,或许以后我就告诉你。”他正经起来对她说。“好吧……那我问问我这样的,现在勤学武艺,来不来得及?”他
笑问:“你要踏进武林?”“说不定啊”她笑着回她。“……我都练十几年了,才略有所成,而且我还不是笨的。很多人以为得本名家的练武秘籍,就可以一步登天,也不想想如果没有过硬的基础,简直可说是痴人做梦。”
说到这的时候,他发现她有些丧气,继续说:“你问的因人而异,但对绝大数人,的确晚了,不过,武学一道,还是有很多未解之谜,很多东西都不可以盖棺论定。比如至今无人可以解开“内力”是怎么来的,那个内力怎么说,就好比你隔空打一掌什么都没有,但是有内力的人,随随便便出掌,它就可以杀人。它一股无形的力量,而不是风。说不定你在这方面有特殊天赋。”“哎,我可不觉得我多聪明,可以补回十几年,看来是没希望了。”
作者: 萦唸苎    时间: 2019-4-2 16:00
她还是有些丧气。他安慰道:“太多的人总是在追求与自己能力不相符合的事物,就像飞鸟要求自己能够在水里游泳,却对蓝天视而
不见。这世上每个人都有他适合的地方,但是很多人是不得其位的。与其执念于此,不如另寻它径,以求登极。”她注意到了他说这话时瞳光一片黯然,想是有什么难言之苦。
“谢谢你,其实我没打算真的进入武林。”她听了他这番话后觉得心里很温暖。他说:“既如此,你就永远不要进入。除非,你是为了自己,为了一个自己可以奉之终生的信念。” 她点点头。桌上的油灯火焰吞吐心事,缠绵不尽。
侯府西北区域,有一大片竹林。那片竹林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进入的。现虽为商秋,竹叶已不复盛夏的流碧滴翠,但熏黄的样子添了分静廖诗意,微风一吹,如排箫齐鸣,倒也雅听。竹林深处还接引了一条小溪,蜿蜒蛇行。丰水时声如环佩清脆,枯水时若浅唱低吟。人缘溪而上,不久就可以看到一大间竹舍,人若是能有幸常拜访此间主人,会发现无论何时,主人都一身粗布缁衣,正坐于席,两旁的香炉里的龙涎香袅袅而舞。人若在适宜的地点,恰当的时辰前来,就会听到两种不同的声音次第响起,略解琴曲的人就会识得文者为文王操,质者为将军令。
五天后的夜晚 月迷尘寰,素光千里
侯府竹林 风也萧萧 竹也萧萧。风移竹动,如鬼如魅。
宋定涛在竹槛外恭敬的叩首,轻轻地喊了声“主上”。“进”君浥尘低沉的声音传来。他躬身进入,居中正坐。那间屋子里面不见灯火
唯有月光。君浥尘仍旧一身粗布缁衣,正坐如山。前横古琴,旁置香炉,袅袅吐香。他觉得这时候的主人仿佛是枯坐多年的老僧,心中如古井无波,万念尽隳。虽然他对主人的面容看不甚清,但是那双亮如寒星的双瞳,像似孤坟上跳动的磷火,千人万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有这双蕴集着无尽情感却又近乎于空的眼睛。
“ 主上,穆擎苍今天上奏辽东军纪废弛,应大力整顿,着重于将领的赏罚擢迁。虽然殷晟设了监军太监,但实际上辽东还是掌握在我们手里。穆擎苍此举是要削弱主人力量。”宋定涛语气中很是恼
火。
“定涛以为如何?”
“属下认为主上择适宜人选,属下推荐符御史。让其“点醒”殷晟,穆擎苍是在藉此安插自己的势力,多疑而刚愎的殷晟定不会任其行事。”
“依你而言。”
“穆擎苍是妨碍主上大业的绊脚石,宜早去之。他对主上早怀戒心,只是苦无把柄。然大业艰辛,时机日久,难保不会露出痕迹。五天前,赵煜文是要与主人结盟,扳倒穆擎苍,主上何不顺水推舟?现在岂不错失机会?”
作者: 李雅隽    时间: 2019-4-2 16:01
“如履薄冰,差池不得。”君浥尘的声音寒如秋露。“如若赵煜文真有心和主上结盟,还会有机会。”“福祸相倚,若是正待拔剑出鞘,敌已先手而发,猝不及防下便会身死名灭。”宋定涛疑惑的说:“主上莫非察觉不对吗?” “……嗯。”宋定涛知道要谋大逆,哪怕一点失误都会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也相信君浥尘的直觉,在征战
岁月里,君浥尘除了外人可以得见的军事才能,还有令人惊异的直觉。他对此说,人所自恃的才智十分有限,在此范围之外,乃为神明所司,这是人不能仰及的。你想不到的却突如其来的念头,哪怕看似荒谬,都要正视它,思考它。宋定涛也忽然觉得自己冒进了,万一铸成大错,多年计画就毁于一朝。
“可如何应对赵煜文”“主人已在鹄候多时,我们岂能让他空等,呵呵”宋定涛颌首道,坚定的说:“属下相信,神授玉简,计日可待。”君浥尘淡然的说:“多年苦心经营,必有回报。今晚你且退下,早点歇息。”“是”宋定涛恭敬的拜别。
就在宋定涛要走远时,隐约听到后方传来,深远悠长,意境闳阔的《文王操》,转身回望,见那间竹庐坐沐于寒光下,乱鸦掠过,别般凄清,长叹了口气,接着离开此地。
一旬后
每月三旬末的下午,皇帝都会在宣华殿召见太子亲自考察其功课,至于其他诸子,无明确时间,视乎皇帝心情。殷晟共有三子二女,太子为中宫出,未及弄璋便被册封为储君。殷晟深知嫡庶有别,君臣有分,在他们略懂事的时候,心力集中在培养殷离,并让其它皇子公主见殷离行君臣之礼来别尊卑。

在紫檀木书桌前,皇太子正在背诵经文,端坐的殷晟一身云纹玄服,气度从容悠闲些许。他目光如矩的审视殷离,有时微微颌首,威严自然流露。

“不过几天,吾儿《政鉴》就已熟背泰半,不负朕望。”殷晟表情严肃,只有目光中透露出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慈爱。殷离很害怕他父亲,咽了口涎水,低头道:“儿臣还做的不够好,父皇过奖了。”殷晟赞许的点点头,看着自家儿子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想抚摸其垂髫,可很快心里打消这念头。
作者: 柔兕棚    时间: 2019-4-2 16:02
“君世子背的如何?”殷晟突然问道。殷离扭捏的说:“……儿臣……不如。”殷晟面一寒,继续问道:“君世子此次回来,有无改观?”“比之以前,有礼多了。可少跟儿臣顶嘴了。今天还称赞了儿臣句。”殷离不敢放诞,眉眼里藏笑说。殷晟冷笑言:“哼,你这资质仪态,难怪他敢犯上。”说完拂袖起身。殷离对这突发状况吓的跪下,周围
人见主子跪地,哪还敢杵着,也纷纷跪了一地,一时间,偌大的宣华殿空气像是凝固了,令人觉得呼吸不畅。殷离仰头看神情冷酷的父亲,身体不住颤抖。殷晟心底是不喜他这样,但想到子不能敬畏父
亲,到时羽翼长成,还如何控制。
“你将来是君临天下的帝王,王座上只有你一个人,别人是向你屈膝,仰你鼻息,观你脸色,求你恩宠的。你倒反过来了!朕生了个好儿子!”殷晟心中百感交陈。“父皇,儿臣知错。”殷离怪自己今天多嘴了句,本来父皇问什么,就答什么,不会到这地步。殷晟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体会不到自己的心,心中长叹口气,脸部稍微和缓些说:“你将来是
君,而他是你的臣子。君乃臣所天。你要想让他真正敬你如天,你就要拿出天威,让他觉得天意难测,你主宰其命运,赐予其荣辱。他一生也只能依附你存在,你又怎会像这样,反而想求他的肯定。’殷离心里想:“以后我的臣子太多了,我想要的不是臣子,不过君晔那家伙的确可恶,哼!”殷离问道:“可是他不服怎么办?”“君尊臣卑,人伦大常。你们从一开始的地位就已注定,将来你们的儿子也是这样,
万世不改。你记住,君王御臣以牧民,你必须学会掌控你的臣子,否则你就会在臣子心中失去威严,到时他们做出以下犯上的事也不足为奇。”殷晟将自己为帝最大的心得说给自家儿子听,他也知道
他这时根本不能理解,就自己当初何尝不是这样呢?殷离回避了父亲炅炅目光,低头道:“儿臣受教了,将来一定守住我殷家社稷。”殷晟刚想纠正他光守是不行的,不过看他那文弱的性子,不似自己刚强,当好个守成之君也算不错,便不多语。殷晟俯视四周跪一地的人,看他们个个一副敛声屏气的样子,觉得有些疲惫,兼之身体一直不是很康健,近来又感染了风寒,忍不住在人前咳嗽了几声,挥挥手让他们都起来。
作者: 邹彦杉    时间: 2019-4-2 16:02
喜客来人头攒攒,郑随珠忙着伺候客人,程少秋不知又哪去了。郑随珠心底暗骂:“这臭小子,这些天,一到晚上就没影儿,是去拣宝吗?不用说,他那工钱我扣定了。”“珠儿,来坛好酒!”郑随珠赶紧殷勤去招呼客人,压住了泛起的火气,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凤麟一到晚上,火树银花,绚丽缤纷。不夜之城人更不眠,秦楼楚馆,夜夜笙歌。凤麟西北有一高楼曰明月,拔地峰起。阿阁三重阶,碧瓦飞甍,处处雕梁画栋。它曾为前朝皇家所有,高百许丈,似与浮云齐,只比御苑的凌霄楼略低。游人从上往下俯瞰,除了宫城,凤麟全貌如一副展开的烟火画轴,铺陈在游人面前。
明月楼顶层。
赵煜文执杯走向倚槛独立的君浥尘,看那人俯视坐落在他脚下的凤麟,意态中多慵懒,轻摇玉盏,似乎在享受这盛世风华,但眼梢似有难遣的愁思。赵煜文与他临风对酌,在楼外的人看来他们像是普通
的交谊应酬一般。赵煜文开口道:“独立高楼,斯人惆怅,不知君侯为哪般?”君浥尘笑笑言:“眼底繁华,不知百年后会是何种光景”赵煜文叹道:“为何发此悲语?”君浥尘叹了口气:“孤粗涉菩提妙法,觉得人世繁华好似幻影一瞚,美梦一场,世上有何物恒久?有其始,有其终,盈昃往复,盛极而衰。”赵煜文听出他语气很是感伤,心中虽略有触动,但还是觉得不以为然,说道:“君侯敏慧,所思俱为俗子所不能想,然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君侯何必究与此?”
君浥尘笑道:“大人所言极是。家国天下,黎民苍生,就有劳公等。孤权且做个富贵闲人,晴日好纵歌,天雪醅绿蚁。愿虽微薄,也是孤心之所向。”赵煜文神秘莫测的笑了笑,叹道:“可惜,君侯这一微薄之愿,有人偏是看不惯。”君浥尘叹道:“孤实在很是迷惑,我与人无争,奈何相逼?”赵煜文冷笑言:“穆擎苍此流,你不惹他,他自来惹你。当年就充当先帝诛杀大臣的刀笔吏,虽然令尊的死与其倒无干系,但是据说他曾进言先帝不要留情……”他边说边观察君浥尘的表情,果然看到了君浥尘脸上浮起的怨恨。尽管转瞬又消失无踪,心道这句就是管用。接着打铁:“可恶的穆擎苍,这几天屡屡找君侯晦气,
以下官对其性子的了解,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君浥尘面色颇有不豫,被欺到这一地步,就是石人也该动气了。他心底暗喜,继续说:“下官观君世子聪慧不下乃父,可惜若重蹈君侯遭遇,岂不痛哉!”
君浥尘不语,他继续说:‘穆擎苍这人心胸狭隘,满朝君子没几个愿真心与他交往的,奈何他仗着两朝皇帝宠幸。这几天,他也参了我好几本,幸好圣上英明,不与置理。我跟他曾是多年宿交,又是是同乡,我当年也提携过他。可你看看,他现在何曾顾念当初半点情谊,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更何况他对君侯呢?”
作者: 蓑烟    时间: 2019-4-2 16:03
君浥尘不再缄默道:我实不理解,我一闲散二品侯,有何能力如他所想谋大逆,有何权势值得其如此忌惮?赵煜文言:“君侯,请入静室,在此唯恐夜风有耳,传话到天。”君浥尘明其意思,随其进入一间四壁如罄的幽静房间,赵煜文还特意四处张望下,招来两个下仆,嘱
咐他几句就将其打发去看守。
二人对坐。君浥尘道:“大人定有高见,还请明示。”赵煜文严肃的道:“在一般人看来,虽然君氏一族命途多舛,但君侯有大功于社稷,世子将来会承继恩萌,君家凭借世功与圣上的恩宠,至少可保三代富贵不败。但在下官看来,君家也就到世子这一代了,到时便是举族尽灭。”赵煜文成功的看到了君浥尘掩饰不住的震惊,的确,对于个人,他可以不意宦途,自在逍遥,但是关乎家族命运,子孙后代,他不可能袖手。
君浥尘定定的看着他,缓缓的说:“请继续”“下官接下来要说的,如果传入圣听,至少三族尽诛。”赵煜文不说了。君浥尘知道他想听什么,说道:“大人可以推心置腹的对孤说这些,孤在心底已将大人视为自家人,你我同气连枝,休戚与共,直说无妨。” 赵煜文高兴的说:“君侯此心,下官何德何能。承蒙君侯抬爱,下官就一吐而尽。君侯你扪心自问,是否怨先帝杀你父亲,贬你为奴?”君浥尘知道这时候要取信他,必须得说实话,但得小心遣词,以免落下话柄。
“……身为人子,岂能不怨。我父对上以忠,却落得如此下场,让
我连孝道都未尽。但今上对君家有再造之恩,我为人臣子,又怎能有怨?”君浥尘眼睛蒙上了一层哀
伤,语调忧伤的说着。赵煜文叹了一口气,说:“世事无常,帝王之心不可测。不知君侯,以为今上脾性如何”“大人,你何必试探孤,今上如何,你我不都心知肚明吗?”赵煜文道:“那君侯想过自己会不会重蹈令尊覆辙吗?”“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孤的确想过,为求善终,恪守臣道,不居功自傲,不汲汲权势。”赵煜文叹息道:“可惜,就算君侯你谨慎侍奉陛下,到最后如陛下般寡情之君还对你恩宠不减。你仍然是躲不过如你父亲的宿命。”
作者: 侈胃乡    时间: 2019-4-2 16:04
君浥尘道:“……怎么会?”赵煜文察觉到了君浥尘语调中的难抑颤抖惊慌,这在有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之誉的君浥尘来说,表明这时他内心已受相当的动摇。赵煜文心底觉得拿捏住了君浥尘,不慌不忙,镇定从容道:“君侯勿慌。下官所言也绝非危言耸听。宫中有人传出来的消息陛下龙体不豫,其自幼年就多灾殃。圣驾幸洛时,下
官偶遇一异人,号曰神机子,想必君侯也有所耳闻,其人精通看面之术,凡经他法眼。出他法口,结果都丝毫无差。他曾私自对我说,陛下双眉直逼命宫,唇薄如纸,注定早逝,命中大劫为三十有五,而陛下业已三十有四。”君浥尘深思状道:“神机子,孤到对他有所耳闻。
只是此事,毕竟玄乎其玄,恐不足信。”赵煜文道:“君侯记得谭清实吗?”“记得,他是原礼部尚书,因犯圣忌,免官,前年西去。”“当时他伴驾,神机子就点出了他以后的运数。诸如此类事迹比如前朝杜如海,宁不厌等,不会都是巧合。先人有句话说的好:“宁信其有,莫信其无。”未雨绸缪方为智者。再说,陛下早日晏驾,它对君侯你来说,如果应对得当,不仅会使君家枯木逢春,还会更上一层楼。如此,岂不是天赐良机。”
君浥尘细思一会 ,道:“孤不察,还请仔细分说。”赵煜
文正色道:“龙驭上宾,储贰尚在冲龄,必仿前朝制,立八大柱国,六文二武,来以托孤。君侯必是武将人选之一。而文臣,穆擎苍是三朝元老,任右冢宰又是太子太傅。文臣也必有他。而且今上虽然性多疑,但是信任穆擎苍。到时定会委以其大权,而穆擎苍素来忌惮君候,怕你发动兵变夺权,如果君侯没有防备,君家命运可想而知。但是反之,掌握主动权的就是君侯,起码身家性命可以保住。”君浥尘一惊,沉思良久,朝赵煜文作揖感激的道“……大人所言,如醍醐灌顶,孤豁然开朗,君家真是三生有幸,蒙大人赐教。”
作者: 高佗诉    时间: 2019-4-2 16:04
赵煜文反而沉默下去。君浥尘求问:“大人想必是有未尽之言,孤洗耳恭听。”赵煜文看了他一眼,问道:“下官适才所说,君侯如若到时成功,其实也并没有避祸,或说祸根并未解决。并非没有解决之法,只是恐怕君侯囿于君臣伦理而不敢越雷池一步。”君浥尘疑道:“……孤不解,大人素来不是最重君臣纲常的吗?”
赵煜文早就料到他能这么问答:“殷家父子,生性多疑,刻薄寡恩,嫉贤妒能,反复无常。视臣下如猪狗,顺之则食,稍有不迎,即屠之。今上更是不通情理,几天前,下官和穆擎苍不过口角一场,差点就被重惩。我也曾想为陛下效忠,但人待我国士,我当以国士报之,但陛下所为,加上多年我所见所感,明白越是有能,越免不了鸟尽弓藏的那一天。因此我为自保,唯有三纲五常不离口,讨陛下欢心。且下官以名士自况,并非顾惜此命,而是名节,若下官不早作计,等到被陛下以各种理由投入昭狱,甚至受到种种非刑,区区一狱吏也敢伤我肢体,辱我颜面,最后身败名裂而死,那时岂不悔哉!”
君浥尘沉默良久,眉头紧锁,神情无限凄凉,长叹一声,终于开口道:“大人所言,我心感触极深。我多年委曲求全,不是惜乎一死,而是顾念嗣后和振兴君家。我闲暇时候读史为鉴,发现很多时候臣下叛上,并非夺权篡位,而是为求自保。我不犯人,奈何人苦苦相逼。吾家三代,辈辈出名将,深受君主忌惮,甚至被诛杀。吾祖死于是,吾父死于是,不知吾归途在何?若皇帝能放过吾儿,我情愿一死以完臣节,可惜君心无常。父母之爱子,常为之计深远。念起我的遭遇,身为人父怎忍心让他孤独面对世间种种险恶?”
赵煜文感慨的说:“君侯舐犊之情,实令下官感动。可惜太子与世子有隙,将来御极,必然报复。君侯到底也要不得已为之,实在无奈。下官想世子会谅解君侯的。”君浥尘感激的说:“大人真乃吾知己耶,今遇大人,三生有幸。赵煜文连连摆手,口称不敢,随即神色凝重的道:我们做的事无异于谋逆,有一句话完全点出此间精髓,那就是一不做而不休,如果我们仅仅做到那一步,下官可以预见得到你我二人五马分尸,头悬城门的下场。我们诛杀了其太傅,其他托孤大臣,除了同一阵营外,有明地反抗也有暗中搞鬼,等太子继位出于对权臣的忌惮和为其师报怨,会联合敌对势力来将我们扳倒,如果我们那时还囿于君臣之礼,我们就会束缚住手脚,这怎么会敌得过他们君臣戮力?”
作者: 李雅隽    时间: 2019-4-2 16:05
赵煜文观察到提及君世子,君浥尘难掩慈父深情,眼中神色既
痛苦又坚定。君浥尘听后,沉默了一会,说道:“大人莫非是想直接改朝换代?若如此,事极凶险。”
赵煜文点头说:“若我们倒行至此,全国各地义军蜂起,纵是君侯用兵如神,怕是我们也会兵败而亡。好在我们有折中的路走。”君浥尘接口说:“我们是改立庶子,尽诛顾命大臣,自行摄政。”赵煜文拊掌赞道:“君侯睿智,确是如此。太子不可留,陛下待子息厚此薄彼,集中精力培养嫡子,庶子可轻易的为我们控制,加上我们授予他帝位,他自然感恩戴德,当然得挑一个母族势力较弱的。时移世易,这点以后再谈。”
君浥尘点头称赞,可也忧虑重重,叹道:“可惜孤一无权之人,谈何反抗?”赵煜文神色复杂,重重一声冷哼说:“君侯到此地步,勿再隐瞒下官了。君侯乃一聪明人,岂会引颈就戮。不光辽东铁骑仍在
君侯掌握中,朝中更是有君侯一套班底,以备不虞。下官可是九族都押上了,君侯到现在都没有诚意吗?”说着盯着君浥尘。君浥尘深深的注视赵煜文说:“大人心机实令孤惊叹。”赵煜文道:“下官要与君侯共谋大业,都到这一地步,君侯还在犹豫,还在自保吗?下官不客气的说,权谋场上,谁掌握先机,谁就是胜者,君侯你稍慢一步,就是在自掘坟墓。”
君浥尘道:“孤并非犹豫自保,而是心有疑惑,孤表面无权无势,大人何以独钟孤。现在孤明白了,大人当真是独具慧眼,玲珑
七窍,孤叹服。”赵煜文心底一咯噔,口说:“这么说,君侯真有一套班底?……君侯可真是谨慎人,到现在都不愿意向下官透露半分。”君浥尘笑道:“大人误会了,孤之前哪有争权之心,又怎会有什么所谓的班底,也就是暗地里结交的朋友,不过大人放心,那些人值得信赖。””赵煜文问道“下官相信君侯识人之明,不知君侯所指是何时?”“下次会晤。”赵煜文说:“君侯这些日广泛交游,料是明晚再会,也不会轻易启人疑窦。”“不可,如此太骤怎不会引人猜疑?穆擎苍之流到时阴参于上,就引起陛下警觉了。到时大业形势会极其严峻。”赵煜文听此并不言语,君浥尘叹道:“大人,可是不信孤?孤枉有帅师美誉,自以为在战场上目断一切,岂知一入官场,六意不明,幸蒙大人指点迷津,救君家于将坠之际,大恩铭记。况此生死存亡之时,孤万不会行不仁不智之举。”
作者: 霓选    时间: 2019-4-2 16:06
赵煜文笑道:“是下官所思有欠周全,还是君侯慎重。不知君侯意下何日?"“最快三日后”“……可以,下官认同。此事干系重大,因是初晤,我们双方的人员可能不会齐聚,但总不能只我们二人商量事
宜。君浥尘道:“这是自然。”赵煜文嘴唇翕动下,将要说的话封缄与喉舌,君浥尘察之,正色言:“大人还有何指教,但说无妨。”赵煜文润了下嗓子道:“不知君侯对你我二人交浅言深,临时结盟共举大业可有隐忧?”君浥尘沉思了会,直言道:“孤同样惶恐,万事仰仗大人,但请告知。”
赵煜文言:“望君侯勿怪下官多思。我们三日后,双方齐聚,商榷事宜后,立一文契,将以后所得暂且分配,当然与会人员要签字。分其为二,我们各执其一。"他此意是以防互生畔心和减少将来纠纷。
君浥尘立马说:“大人当真思虑周到,孤原有此念,只是不如大人明确。哎,大人还望于此事,多指点下我这个晚辈,免得孤一失足成千古恨。”赵煜文笑着说:“君侯天纵之圣,常在敌未发前而觉其先机,此等神通,下官万分不如。下官也就粗通官场一道,实在不可相提并论。”君浥尘含笑道:“大人过誉了。今是昨非,孤现在才见识到何
谓真正的深谋远虑。古今多少名将,赢了战场,输了官场,甚至于身败名裂,妻儿不保。大人可救了孤一族人!孤愿今世奉大人为父母,来世结草衔环,来报答大人大恩!”说着离席朝赵煜文行大礼,赵煜文赶紧阻止他,口说:“君侯是在折杀下官了!”君浥尘充满感激的说:“大人,勿要推辞,吾年少失佑,今蒙大人相救,恩同再造,父子人
伦,不过如此。孤想攀附大人,认大人为亚父,私下称之,难道大人是在嫌弃孤这个亡所天之人?”赵煜文推辞几下,推辞不过,就势认下,君浥尘便口称亚父,恭恭敬敬的向他行完礼。
楼外,二人分别之际,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赵煜文的车驾在君浥尘感激恭敬的目光中远去。待其消失在视线之外,君浥尘一脸凝重的唤来肩舆,轿帘徐徐落下,随即打道回府。
抬着赵煜文的车架拐入一转角处停下了,赵煜文下轿,步入了一架在此等候良久的小轿。两轿抬起背向而去。 小轿在一民居前落下,轿夫服侍其下轿。赵煜文粗略的看了下面前这座普通的民居,打量了视线所及内的民居,灯光黯然,想这些小门小户哪舍得耗
灯油。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色走进,没有察觉到身
后探测的目光。他甫踏进中堂,就看到前方背对着他的一身藏青色
的穆擎苍在挑灯花。
作者: 幡窑陡    时间: 2019-4-2 16:07
他向前,穆擎苍转身,二人双目对视。穆擎苍开口:“如何?”赵煜文笑道:“老夫扮奸臣,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忠奸了”穆擎苍大笑:“哈哈哈,赵公出马,果然不同凡响。”赵煜文得意的说:“武平侯被老夫说动了,答应三天后正式结盟,同其党并立文书。”穆擎苍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问:“你确定他是真的心悦诚服,而不是逢场作戏?”赵煜文笑道:“穆公,老夫浸淫官场多年,察言观色别有一套,武平侯是真心要与老夫结盟,眼神中感激之情,那是绝对错不了的,他已视老夫为其家族救命恩人……”
穆擎苍打断他说:“赵公可是忽视了一个最基本的地方”赵煜文心一窒,仔细思索下,说道:“没有吧,老夫先是挑动他对你的怨恨,然后说明如果他不先下手为强,到时整个家族都会夷灭,然后再跟他说以利害关系,怂恿他造反。并无遗漏。”“……赵公看来是入戏了。赵公游说武平侯时,怕是已然忘了你面前的人是个深藏不露的乱臣贼子。”赵煜文一惊,不由的说:“老夫……。不过,最基本的地方是武平侯之前有没有蓄意谋反。目前并无确凿证据,你何能妄断?”穆擎苍笑着说:“证据,很快就有了……人之能事为矫,奸邪尤甚。哼,狐狸尾巴已露出”
赵煜文笑着驳他:“你这是拿自己的想法去度测他人,照你而言,未还权的周公也是乱臣了,哈哈哈”穆擎苍看老友如此,心中无奈,说道:“若在当时我也会想周公是权奸,身处其位,未必不存僭主之心。只是没有做出这个抉择,但这说到底是人心一念,是他人所不能把握的。我们是殷氏忠臣,就要护住这个江山不被异姓臣子窃取,就不能寄希望于武平侯的自律。”赵煜文驳道“可是武平侯正如朝野共识的
那样,除去爵位,并无实权,他暗中结党,想是为了自保而已。这与诸多大臣并无二致,你何以就单单不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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