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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血染玉剑系列之我爸是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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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襞际泌
时间:
2019-3-28 10:52
标题:
血染玉剑系列之我爸是大侠
有人问,什么是武侠?
武侠,就是当哥们有事相求,你撂下手里红火的屠户生意,将母亲托付给老友,埋头学了三年厨师,宴会之上,鱼肠剑出,敌酋授首;
武侠,就是城管马三,走到小贩赵五面前,趾高气扬,踹摊折秤,旁边晨练老大爷,取下背上体操剑,带着剑鞘,一个三环套月,连中马三五处大穴;
武侠,就是对门老兵王瘸子,听闻边关鼓声,依旧瘦马长枪,开赴战场。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武侠,就是隔壁王大妈,发现街道对面别墅区一小鲜肉行止可疑,跟踪数月,终于揪出一伙鸦片毒枭,面对网上骂声,依旧故我,无丝毫动容。
说来说去,武侠,不一定属于底层人物,但一定专属于有信仰的人,对正义的信仰。
其实这很像一件事:装逼。不过是一种悲壮的装逼。
《血染玉剑》,是我构思的一个世界观,一个中篇系列小说,里面有朝廷,有军队,有江湖,有侠客,有反贼。
《我爸是大侠》,是这个系列的第一部,它将展开一部恢弘的历史长卷,一部不一样的武侠。
如果你能坚持看完,就知道不一样在什么地方了。
好,废话不多说,我们瓦上开始。
作者:
慕博敏
时间:
2019-3-28 10:53
大宋政和三年,公元1113年。
江南七月,杭州城。
以往这个时候,杭州都是文人骚客云集,如今却已笼罩在战争阴云中:皇帝沉迷花石,横征暴敛,江南百姓怨声载道。一年前,摩尼教教主方腊以反对花石纲为号,纠集教众,围攻杭州,百姓多有归附。
江南是宋廷的银库粮仓,江南暴乱,东京震恐。皇帝任命玉剑门藏书阁大总管梦瑶为两浙宣抚使,守杭州,拒叛贼。凭借着对宋室的无尽忠诚,梦瑶苦战三月,以少胜多,击败了数倍于自己的义军。久战之后,梦瑶亦是兵力空虚,短时间无法形成有效反击,只得步步为营,在杭州城周围筑起四个营寨,即可拱卫杭州,又可伺机出击。
摩尼教虽对杭州占领失败,但却不影响其在两浙百姓中的威望。他们依旧控制浙闽大部分城市和村镇,等待时机,准备第二次的围攻。
长孙无名是一名侠二代,顾名思义,他爹是大侠,摩尼教青玉坛坛主长孙德成。
所谓二代,至少大部分二代,给人主要印象基本就是四样:飞鹰,走狗,跑马,泡妞。其实大部分二代,就把这当个消遣,他们真正的志向,只有一个:继承一代的事业和志向,最后成为一代那样的人。而长孙无名,就是这些普通二代中的一个。
摩尼教教主下面有四个坛,青玉坛最勇敢,打杭州时候死的人最多。作为一名二代,虽然父亲没让他上战场,但耳濡目染,见贤思齐,再加上要成为父亲那种大侠的志向,他做出一个冒险的决定——侦查定远砦。
当然,冒险,实际上就是为了逞能,这样也会让他在小伙伴那里多了些谈资。
定远砦就是两浙宣抚使梦瑶在杭州城南建的重要据点,距青玉坛总部新城不过五十里,就是一把抵在摩尼教咽喉上的钢刀。父亲屡次想要拔掉,但都被这里守将沈元冲击退。如果自己能带回些有用情报,定会给父亲分忧。
可守将沈元冲也很有经验,他将周围方圆一里内的杂草灌木全部砍倒,就不让摩尼教的斥候藏身之地。
长孙无名就潜伏在在砦门外一里多的灌木丛中。这么远的距离,真的很难摸清宋军的动静,基本就跟蚊子战斗了。
正琢磨着啥时候闪人,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顺着声音望去,但见一名黑袍将军手持长矛,带着四五名骑兵缓缓朝自己而来。这几人边走边说话,看样子是没有发现自己。
他本想就此安心,可随即心中一紧,那黑袍将军旁边竟跟着一只棕色猎犬!
狗嗅觉极其灵敏,自己躲人容易,躲狗就难的许多。可若要起身逃离,也必然会暴露,那几人尽皆骑马,自己决跑不掉。一时之间,进退维谷,心跳加速,冷汗顺着额头往下直滴。
这么一迟疑,那几人离自己已不到五十步,这次想跑也没法跑了,只祈求那大狗昨晚睡得不好,状态差些,漏过了自己。
大狗显然睡得很充足,离他二十步时,停住了脚步,朝着自己的方向一通狂吠。几名黑衣骑兵登时警觉,为首的将军一挥手,大狗低吼一声,猛地朝自己的藏身地扑来。
他自幼习武,虽未臻一流高手之境,但杀条狗,还是绰绰有余。待猎犬距自己不过五步之时,忽向左面一闪,大刀随即劈下,那猎犬冲势甚猛,没收住势,狗头正好送到刀刃之下。喀嚓一声,鲜血四溅,狗头被齐颈斩落,滚开了三尺来远,剩下那截身子在地上抽搐几下,便即不动了。他砍了狗头,哪还管对面是谁,倒拖大刀,拔步就蹽。
“你!站住!”后面忽然想起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他回头看时,那黑袍将军已经发现了自己,纵马追了上来。
长孙无名心中暗笑,心想我虽然腿儿着,但你的马在灌木丛里也跑不快,三十六计走为上,我一个你三个,就算逃跑,回去跟兄弟们吹牛,脸上也有光。
可没跑几步,就听后面“呜儿——”一声急响,也不知道那将军扔的什么玩意,响声瞬间追到自己屁股,躲是来不及了,慌乱中掉过大刀一挡,当啷一声,刀柄上正着,震得自己虎口发麻,手臂酸胀,再定睛看时,却是一面钢铸的盾牌,上面雕着一柄长剑。
这么一耽搁,就感觉一道黑影唰的从自己眼前闪过,回头一看,那黑袍将军手持一杆丈八蛇矛,站在自己身前。却是他早就下了马,徒步追上了自己。
“还想往哪走啊?”那将军瞪了长孙无名一眼,瓮声瓮气的道:“狗是你杀的吧?”
作者:
觎暄倣
时间:
2019-3-28 10:54
长孙无名抬头一看,这将军身材高大,虎背熊腰,长方脸孔,高鼻阔口,脸上肌肉棱角分明,不过二十岁上下,却有不少风霜之色,尤其那双眼睛,宛若鹰隼,看上自己一眼,就好似在自己身上剜下一块肉来。他知道对手极不易与,但面子不能丢,强作镇定,朗声道:“杀朝廷鹰犬,自是我摩尼教侠客拿手之事!”说到这里,脖子一梗,大刀往地上一顿,架势拿足,道:“对面小将,报上名来,小爷手下不死无名之将!”
那黑袍将军不怒反笑,道:“不认识我?新来的吧!你听好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玉剑门讲武堂三弟子,姓沈,双名元冲!”
操!正所谓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自己不就是出来探查个情况,回去好显摆一下,哪成想碰到正主了!
沈元冲是谁?长孙无名没上过战场,但不是没听过他的名儿:当日围攻杭州,本来摩尼教已占优势,正要渡过护城河之时,就是这沈元冲,带着三千名西北军骑兵忽然出现,秋风扫落叶,打垮摩尼教侧翼,阵斩青玉坛大勇分舵舵主司马针,直接威胁摩尼教中军,迫使己方先头部队回撤救援。只可怜那摩尼教先头部队,被宋军内外相合,杀个片甲不留。活下来的教众,提到沈元冲,无不恨得咬牙切齿,可又为之变色。
长孙无名也知道自己斤两,和沈元冲硬干,那是找死,撒么周围一圈,伺机逃跑。
沈元冲见他神情闪烁,就知他心里小九九,喝道:“嘿,吓破胆了?不敢打就跟我走!”
长孙无名一听这话,当时就炸了,人混江湖,被打死可以,但绝不能被吓死,心中那股傲劲蹭的窜了上来,大声道:“怕你就不进摩尼教!”说着右腿踏上一步,偃月刀朝着沈元冲腰间横扫而去。
沈元冲向右一退,长矛随手向下一挡,将长孙无名大刀挡住在外门,道:“有点胆魄,叫什么名字?”
长孙无名知道自己身份重要,若是让沈元冲得知,或许会以此要挟父亲,嘿嘿一笑,道:“我就一介小卒,将军不必记住。”
“那就对不住了!”说着他手臂向外一推,一下子将长孙无名震了个趔趄,随后腿上发力,腰劲儿带着胳膊一甩,长矛挟着股寒风,照着长孙无名脑袋扫了过去。
长孙无名还没站稳,就见长矛砸来,这要硬挡,不得被打飞了,当下贴地一骨碌,躲开了沈元冲长矛的范围。
他打小跟父亲学过十多年武艺,从父亲口中,也知道遇到沈元冲这种高手,一旦打起来,绝不能保守认怂,必须得抢攻。若让沈元冲占了势,自己干脆就弃刀投降。故而他一站起身来,就是一招“征讨不廷”,大刀划了个弧,砍向沈元冲左肩。
沈元冲回矛相隔,兵刃再次相交,长孙无名也不和他硬拼,一招“指打奸邪”,左掌画了一个圈,凌空击向沈元冲胸口。
他这掌一出,沈元冲便感到一股炽热的真气压向自己,知道这是“劈空掌”一类的功夫,左掌斜劈,一道寒气击出,“波”的一声,抵消了长孙无名的掌力。
长孙无名两招未成,也不着急,大刀向右一转,一招“仁征义伐”,再次横扫向沈元冲腰部。
沈元冲“咦”了一声,眉头微皱,似乎想起了什么,这次竟不硬挡,反而向后退开一步,让开了长孙无名这一刀。
长孙无名等的就是这一下,大吼一声,踏上两步,偃月刀朝沈元冲当头猛砍而下。这一刀带着炽热的真气,气势明显比前三刀强上许多。
他之所以这般自信,是因为他家家传内气的运使法门和寻常门派迥异,寻常门派只是用内力出招,而他家则讲内力和清气,寻常招数,内力运使,使完之后,内力就化作了清气。清气是啥,内力中的上清之气,一旦攒足了,发出的招式,那就是压箱底儿的功夫,招招狠,记记毒。比如说他现在这招“吊民伐罪”,就是要用这一招,泰山压顶,把沈元冲打的知难而退!
可沈元冲似乎完全没有被这招威势吓到,嘴角反倒露出一抹笑容,上前一步,双手握住长矛,向上格挡。
“咣当”一声大响,刀矛相交,溅出几许火星,可长孙无名那招“吊民伐罪”,满身的气力,就似打到了水里,竟连沈元冲衣角都没带起一分!
长孙无名一下就虚了,自己这招吊民伐罪,真抡起来,摩尼教那些青年翘楚也没几个接得住。他还是不信,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可沈元冲的长矛,就像铁铸在哪里一样,还是纹丝儿不动。
“这刀法有那么点儿意思!”说话之间,沈元冲双臂用力向外一推,长孙无名再也站不住,踉跄着连退七步,脚下一绊蒜,啪叽一个仰八叉倒在地上。等他要爬起来的时候,沈元冲的矛尖都顶在他喉头了。
“好个灵华天怒刀法!好个纯阳无极玄功!”沈元冲冷笑一声,蹲下身来,拍了拍长孙无名的脸颊,道:“看你这相貌和岁数,应该是长孙德成的儿子吧。”
作者:
肴苒色
时间:
2019-3-28 10:54
长孙无名听他这一问,懊悔不迭,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俩人刚一交手,他就知道,沈元冲就算用一只手,也能拿下自己,之所以跟自己打这么长时间,就是在引逗,逗自己交出压箱底儿功夫,从而看穿自己身份。本来就是打不过,跑不了;如今比脑子,也没人家快。想到这,他索性头一仰,双手一摊,直接放挺儿,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俩,把他给我绑起来,带回杭州去。”沈元冲也不废话,直接把死猪运回去,准备分割吃肉。
“
操,沈元冲!你这就不厚道了!要是好汉,就在这把爷爷杀了!我告诉你,你把我带回去也没用!我爹根本不吃这套!”他口中骂着,手脚跟着舞扎,就是不让那两名骑兵近身。
“愣着干啥!赶紧捆上!”说着沈元冲调转矛身,矛柄在长孙无名肩头两侧云门,腿上两侧阳陵泉轻磕了一下。
“你们敢……诶……诶……诶呀我日,我的内力……”长孙无名手脚刚用力,就感觉内力从这四处穴道源源不断泄出,就好像沈元冲在四处穴道上切了个口子一般。他再也不敢多动,骂道:“日,你这啥妖法?”
沈元冲不答他话,一把抓住他腰带,将他肚子朝下,横放在马背之上。他见长孙无名的狼狈相,暗感好笑,重重的在他脊背上一拍,道:“你说你爹咋生出你这么个矬儿子?”
长孙无名肚子朝下,被沈元冲这么一拍,倒压出个膈儿,说不出的难受。他手脚穴道被制,一用劲儿内力就往外跑,真是一点都不敢动,比被绳子捆上老实多了。但输架不输嘴,反驳道:“你们他妈的三打一,侥幸获胜,还好意思说?”
沈元冲不愿地和他做这种无谓斗嘴,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长孙无名是摩尼教教众,打小就知道,自己脑袋就是拴在裤带上,说不定哪天就没了。今儿倒霉,遇到了沈元冲,也算是命当绝于此。想到这,他倒有些兴奋:斩首示众,那是大盗的待遇啊,自己能和他们一样,也算不枉此生了。
他一边想着,嘴里哼出首歌:
砍大树,拉石头,拆我屋,毁我田,
皇帝恶,大臣奸,乌云遮住头上天,
西方拿着镇妖塔,东面请来打神鞭……
“你要再敢鬼叫,我就拿土把你嘴塞上!”沈元冲用矛柄怼了怼长孙无名的屁股。
“我操……”话说到半截,长孙无名忽然打住,土和布可不一样,要被土塞住嘴,这罪可遭不起。好汉不止眼前亏,咱心里默念。腹诽,你管得着么?
作者:
索窟
时间:
2019-3-28 10:55
@负手待风
我也放出来了
作者:
翱怔
时间:
2019-3-28 10:56
赞
作者:
捞廿
时间:
2019-3-28 10:57
赞你终于出来了。
作者:
雷吓
时间:
2019-3-28 10:58
上去
作者:
郁淑华
时间:
2019-3-28 10:58
又改了一版?赞
作者:
粪枞祇
时间:
2019-3-28 10:59
赞
作者:
蓑烟
时间:
2019-3-28 11:00
顶一个??
作者:
觎暄倣
时间:
2019-3-28 11:01
第二章、赌局
长孙无名肚子朝下,马走起来一颠簸,马鞍就像舂米的木槌,在他肚子上捶捣,五脏六腑快被掉了个儿,整个儿人上面打嗝,下面儿放屁,难受劲儿就甭提了。好在这段路不过一里,不过半柱香,就熬到了头。
进了砦子,他满心想着沈元冲能把自己放下去了,可耳中听得马蹄声响,随后“嘘溜溜”一声马嘶,歪脖儿看时,一匹棕色骒马横在了沈元冲身前。
“师兄,赶紧借我五百人!哦,这是师父将令。”马的主人是个女子,声音尖利,偏又中气十足,吐字儿偏又字正腔圆,三项那么一综合,难听劲儿就甭提了。
“什么事啊,着急上火的,是杭州?我需要做什么?”沈元冲沉声探问。
“杭州没事,是我姐,她在鱼凫村那儿,被摩尼教包围了。她手下人不多,别废话了,我得赶紧去。”
“什么,湘子!”沈元冲大为焦急,声调忽然抬高,和之前那种沉着稳重判若两人。他顿了一顿,道:“算了,我自己去。”
“你不能去,这是将令。”那女子伸臂将沈元冲拦住,声音也抬高了不少。
“我是武器大师的继承人,有权驳回藏书阁总管的命令。而且我去,只需要两百人就够。”
“我看你就是想给美人献殷勤。人家早晚得入你洞房,你急什么?”
“随你怎么想。”说着沈元冲矛柄轻戳马臀,对身旁的两名骑兵道:“你俩去敲钟,我去找萧师兄,交待防务。”言罢一夹马腹,向校场驰去。
“喂,你自己去,我还来干什么?”那女孩情急之下,声音更加刺耳,这一喊,估计全营都听见了。
“忘了告诉你了!马背上那个人,是长孙德成的儿子,我想他对你一定有用!”沈元冲回头大声喊道。
长孙无名低着头,只能看清马下,见骒马绕到自己面前,就知那女孩来盘问自己了。他心下打定了主意,就算死,也不说出摩尼教的机密,虽然他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他正准备大义赴死,慷慨激昂之时,后背被硬物戳了一下,也不知被剑鞘还是枪柄,疼得要死。这么一疼,他怒火更增,骂道:“小娘们,要杀就杀,少折磨老子!”
作者:
粪枞祇
时间:
2019-3-28 11:02
长孙无名读书不多,也不知什么元亨利贞,洪炉点雪,但看张贞雪的样子,显然不像害自己,就握住张贞雪的手,借力站起,道:“我叫长孙无名。”他这一握,发现张贞雪手心粗糙,显然是习武磨损之故。
身即无物,何患于名?果然如此。张贞雪暗自忖度,不露声色,探问道:“你父亲现在应该在新城吧,你想不想回去?”
“当然想啊!诶,不对,你咋知道我爹在新城?”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哼,你也真是个羊牯。张贞雪笑道:“用不用我送你?”
“多谢姑娘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长孙无名拿过大刀,抱拳行礼,捏足了架势,忽然感觉不对,大声叫道:“你要送我?你是要让我带你潜入新城吧!没门儿!今儿我不走了,得了,你也用困龙锁把我困住吧!怎么,你不困?我自己给自己困!”说着把大刀一抛,“啪”的仰卧在地,双手双足伸开,摆成一个大字儿,道:“沈元冲,赶紧把我踩死!摩尼教英雄,死也不当叛徒!”
张贞雪见他故作强项,强忍住笑,可这是忽听得战马嘶鸣,此起彼伏,校场处一道烟尘向自己这面扑来,正是沈元冲驰援关湘子的两百虎贲骑!生死攸关,开不得玩笑,她一个箭步冲到长孙无名身边,左手抄起地上大刀,右手将他拽起,快步向路边退去。
长孙无名极为抗拒,哪成想张贞雪看着娇小,臂力倒大,他只能哭唧尿号、心不甘情不愿被张贞雪拽走。刚到路边,就听得耳边马蹄轰鸣,眼前烟尘弥漫,二百多匹战马在眼前呼啸而过。这要踩在自己身上,立马就成肉泥了。别看他刚才人五人六,现在想起后果,也吓得牙齿打颤,双腿发软。
“你疯了?”张贞雪俏脸阴沉,瞪着长孙无名,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你别痴心妄想了。我不带你去,是为你好,你说我要带你进城,然后高喊‘朝廷奸细来啦!’,到时候关门打狗,就算你本领登天,也逃不出去。”
“哦?是这样么?那咱俩打一个赌,敢么?”
“有啥不敢的,赌啥?”长孙无名见张贞雪眼中精光闪动,不知在思量什么,心中有些没底,但要是跟女孩都不敢赌的话,自己真是枉为男人,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就赌我见到你爹,你爹不会杀我,反而会保护我。”
“哈哈,这个!好,赌,赌注是什么?”他一听这话,就放了心,父亲嫉恶如仇,和官府那是势不两立,你这朝廷鹰犬要站他面前,不亲手劈了你才怪,保护?做梦吧!这局有赢无输,可赌。
张贞雪脸上依旧带着微笑,道:“赌注?这样,你看,我刚才救你一命,按照江湖规矩呢,你应该还我一命。所以说,你爹真要劈了我呢,你得护我出去。但如果我赌输了,你就不用保护我了,我自己出去,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砍死我你也不用管。”
哼,本来我也不想管。
“可如果我赌赢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我没想好,想好了会告诉你,放心,难度不大,不违背你们那些侠义之道。”说到这里,她双手叉在胸前,挤了挤眼睛,道:“要是怂了,你也不用赌了。”
“
怂个屁!”长孙无名脖子一梗,大声道:“赌就赌,到时候出不来,别赖我!”
“当然不会。”张贞雪牵来一匹马,道:“走吧,带我去见你爹。”
长孙无名上了马,回头这么一想,忽然感觉不对。刚才自己宁可死,都不答应带她见父亲,可这么一赌,自己不就必须得带她见父亲了?操,自己中计了!这着叫啥来着,象棋的“偷过兵”啊!小卒过河都顶个车,你要进了新城,那还了得?不行,得十八分的戒备,就算让你进城,也绝不能让你成气候。可他在朝张贞雪看时,张贞雪却神色如常,甚至眉宇间还有那么点忧虑,没半点得胜的高兴样。他妈的,这小姑娘,有门道。
新城距定远砦约有二百里,白天启程,得夜里才能到。俩人虽说势如水火,但这么长的路,大眼瞪小眼,多没劲,江湖上萍水相逢,都得没话找话,更何况长孙无名中了张贞雪的计,满肚肠的疑问,探问道:“张姑娘,你朝廷里是啥官儿,在藏书阁里,又是干啥的?”
张贞雪耸了耸肩,笑道:“我啊,就是一账房先生,记账的。”
作者:
西犯
时间:
2019-3-28 11:03
记账的?记账的我见得多了,你这样记账的,倒还是第一次。长孙无名看到她背的弓箭,忽然想起父亲说的,江湖上玩刀玩剑玩枪的找你麻烦,不用怕,但要是玩弓的,那就打起一万个小心了。你看江湖是大,玩暗器也不少,有几家玩儿弓?究其原因,玩弓的,首先,材料就苛刻,你找门口王铁匠打个铁片子就能当单刀,但你随便折个树枝,绑根线,可不能当弓;第二,也是最重要的,玩儿弓需要臂力支持,而且这臂力,不止是爆发力,还得长劲儿,二百石的弓,拉一百次,手不能抖。吃青菜豆腐,练不出来,得吃牛肉,一天至少三斤,平民百姓,谁家吃得起?只有官家,才有这财力。所以精善弓箭的,不是官府,也是真正的一方豪强,绝不是“土豪”,没事尽量别招惹。
想到这,长孙无名冷笑一声,追问道:“那你一记账的,为啥非要见我爹啊?”
你爹是啥啊?如来佛祖?玉皇大帝?九殿阎罗?黑白无常?不能见?
你……我……我这不问问么!张姑娘,你看,我是摩尼教,你是玉剑门,咱俩敌对,有句俗话叫啥,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啊,不对,两国交战,不便相见。你来见我爹,基本就是玩儿命。你一姑娘,大好年华,还这么漂亮,玩儿命不值得啊!
玩儿命?你们造反,不也是玩命么?青春年少,却愿意被马踩死。
我……我那是为了天下苍生,和你这不一样!
呵呵,可我也是为了天下苍生。
你?啊?长孙无名好不容易把后面那个“也配”咽了回去。张贞雪那是朝廷鹰犬,毁屋子拆大树是他们的绝活,还能为天下苍生?
“你是不是想说,我这个朝廷鹰犬,鱼肉百姓的,也配考虑天下苍生?又几时考虑过?要是考虑过,你们还能造反?”张贞雪淡淡地一笑,续道:“但我告诉你,我还真得为你们考虑,江南是大宋银库粮仓,只有江南不打仗了,安定了,我才能安心的鱼肉你们啊!”
诶呀我操!你能听到我的心声?不过你这话倒也有理,竟让我无处驳起。哎呦,不行,小爷不能被你带着话头走。夜长梦多,得赶紧问明白:“直说吧,到底要啥目的!别兜圈子了!”
“看你这架势,我不说实话,你是铁心不带我去了。目的,我刚才已经说了,就是要江南和平,止息干戈。”
和平?你想招安?基本没门!听过这话么,好汉子不下山,真英雄不招安。你别不信,现在就把我招安了,能么?
呵呵,你这人倒有意思,我几时说过要招安了?
作者:
扇贸吊
时间:
2019-3-28 11:03
“是啊,你没说。”长孙无名挠了挠头,但还是不服输,道:“但你们不也就那几招么,许愿封官,离间分化,最后让我们自相残杀。我爹比我聪明多了,这里我就跟你明说,你那些招没用,别白费劲了,回家抱孩子才是正道。”
正因为你爹比你聪明,所以才不会像你想的这么简单。她见长孙无名还要说话,朝他做个噤声的手势,缓缓地道:“有道是切、磋、琢、磨,双方坐下来商量,就一定有好办法。你说呢?”
啥玩意?你还琢磨着和我爹切磋?还要商量?我就答应了!说吧,怎么比,你划下道道,我强龙不压地头蛇。
此话一出,张贞雪瞠目结舌,好一阵才缓过劲来,皱眉道:“我真后悔和你说这些。别废话了,赶紧带我见你爹!”
哼!小样的,奸计被我识破了吧!就是想和我爹比武!我就看你怎么输的!不过这姑娘也怪,约架还在我们这,这不是打到家门口么!这么聪明的人,咋能干这么蠢的事?不行,到时候我也不能不管,单打独斗就是单打独斗,绝不能让兄弟们上来帮手,咱们守了江湖规矩,人家才能输的心服口服。
作者:
卤拂嵌
时间:
2019-3-28 11:04
侠是基础,武是翅膀。相对而言的公平道义是侠,也是魔。所以真正的侠客,不存在!赞
作者:
塘苇篾
时间:
2019-3-28 11:05
日挂中天之时,两人到了杭州与新城中间的落月镇上。镇头有间茶摊,边上火炉座着笼屉,兼着卖馒头包子。茶摊儿没客人,笼屉也就不冒气儿。两人就近找个座头坐下,叫老板沏一壶大叶,张贞雪从行囊里拿出两张锅盔,让店家烤热了,自己吃半个,给长孙无名一个半。店里也没有草料,两人就把马匹一放,随它们在路边吃草。
老板刚把热好的干粮端出来,就听得镇中传来一阵叫嚷喝骂之声,他脸色“唰”的变得煞白,将锅盔递给张贞雪,颤声道:“两位快走,是摩尼教的盗匪来了!”
“什么?你竟敢说……”青玉坛教众军纪明正,路无拾遗,尽人皆知。长孙无名此刻听他称摩尼教为盗匪,无明业火登时窜起。
张贞雪却示意他坐下,顺手一扣那老板手腕,拉到自己旁边坐下,问道:“你怎知道是摩尼教的人?”
“哎,姑娘,你可不知道,这一阵镇子不太平。就三天前,一支队伍从这里过去,得有三四百人吧,他们胸前都绘着一个火焰,张牙舞爪的,挺吓人。”
嗯,摩尼教就是这个衣服。那之后呢?说完张贞雪向长孙无名看了一眼,长孙无名也点了点头。
“他们让我们每户交两百斤大米,他们在村口点验。但他们也算是有点良心,没挨户去搜,少了鸡飞狗跳。可这两百斤米,也要我们命了,村东头儿钱老大,算富户,就是因为藏点儿心眼,少交十斤,直接拖出来,当我们面儿,喀嚓就把脑袋给剁了。我看得清楚,那血,从腔子里呲呲往外喷,现在一想起来,我都瘆的慌。姑娘,我看你年轻漂亮,可别……”
“我说,老板,把这鸡给我炖了!”那老板正说着话,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提着一只鸡,快步走了进来。张贞雪向那汉子看去,前襟儿也绘着一个火焰,正是摩尼教的人。
“还有这只鹅!”“还有这只鸭子!”说话之间,又陆续进来九个人,高矮胖瘦,各具特色。这九人和刚开始那人一样,前襟儿绘着火焰。这十人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血迹,也不知是人血还是这些鸡鸭鹅的血。
那老板见到这十人手里拿着家伙,身上还溅着血,吓得腿都软了,哪敢再坐,嘴上连连应承,点着火炉,准备烧水,老实儿的给鸡鸭褪毛。
“裘大哥,咱这虽掉队了,我看也挺好,贺老大没把这抢光,还给咱留点荤的。这叫啥来着,迟到吃厚粥。”先来的那个大汉看着正烧水的老板,咧嘴一笑,甚是满意。
“是啊,这一阵上面看的紧,天天吃素,嘴里都淡出鸟来了!”一名瘦猴子接口道:“裘大哥,前几天雷旗的王老虎也跟我说,入教样样好,唯独吃素受不了。”
“操,老子早看出你们的心思,才故意掉队的。”中间那名一名身材高瘦的汉子喝了口水,冷冷地道。
“大哥就是大哥,真替兄弟们着想。”旁边的矮胖子奉承道。
“
你们以后也注意点。抢行,别杀人。现在章坛主看咱贺大哥看的紧,你们杀了人,到时候贺大哥擦屁股。”裘大哥阴沉着脸,显然很不高兴。
奶奶的,他们竟然杀了人?长孙无名愈加愤怒,摩尼教严令,杀人抵命,永久出教。可他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些人刚才说章坛主,这章坛主他认识,叫章若曦,是明智坛坛主,掌管摩尼教律令,铁面无私,他手下的人,咋还能知法犯法?
“我说大哥,你说咱之前就是水鬼,没钱就抢,入了教,奶奶腿的,还受限制了。不能抢也认了,肉也不能吃,这是什么奶奶规矩?”
“少说两句能死?”裘大哥向张贞雪和长孙无名那里看了一眼,示意他们噤声。
“不就一个豆儿,一个芽儿,能掀破天啊?”矮胖子声音小了不少,但张贞雪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少他妈废话。芽儿没事,但那豆儿可是玩儿弓的,一看就扎手的货。”裘大哥喝了口茶,不再言语。
“玩儿弓的咋着?大哥,不是我说您,做事儿就是不漂亮。那豆儿弱不禁风的,咱就收拾那芽儿。只拔桩,不架票,弄点是点。”那瘦猴子说完,站起身来,走到张贞雪后面,一拍她肩膀,道:“小妹妹,这兵荒马乱的,一个人走道,可不安全。”
张贞雪身在朝廷,但黑话懂得不比江湖人少,一听这几人说话,就是要抢自己。这群水鬼真是贼性不改,就一属猫的,见腥就上。
作者:
璞辏
时间:
2019-3-28 11:05
她并未发怒,回过头来,反倒朝瘦猴一笑,可握着茶碗的右腕突然一抖,茶水直接泼那瘦猴满脸,烫的他“嗷”的一声惨叫。趁那瘦猴擦脸,张贞雪转过身来,左手顺势把茶碗按到了那瘦猴脸上,右手掣出短剑,“噗”的一声,插进了那瘦猴的心口。瘦猴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了两下,就瞳孔散大,慢慢软倒了。
“操,猴子!”这一下变起俄顷,矮胖子看着瘦猴心口不住涌出的血,才想起刚才裘大哥的话,这娘们真他妈是个扎手的茬子!可他又一想,这娘们手里那把剑短不过尺,自己这钢杖可好几十斤,一力胜十会,抡也抡死你,大吼一声,钢杖朝着张贞雪脑袋砸下。
矮胖子想的没错,一寸长,一寸强,杖长一丈,就算这一下你躲过去了,你离我还有一丈,要欺进内门,我还能往后退。可张贞雪向左躲过这一砸,却并没往前上,手指在剑柄上一按,喀啦啦一阵响动,剑首突然脱离了剑柄,后面带着根粗不逾小指的链子,平射而出。矮胖子哪想到有这机关,招式又使老了,哪躲的过去,不偏不倚,心口正着。
这一下不光裘老大那几人,就连长孙无名都大吃一惊:张贞雪这短剑还有如此玄机!这要跟爹比武,赶紧提前通报,免得到时候吃暗亏。
张贞雪将短剑收回袖中,捡起那矮胖子的钢杖,重重一顿,道:“下一个是谁?”
裘老大本来就看出张贞雪的厉害,但自己这面连折俩人,身为大哥,不出去也不是个样子。可硬拼肯定不是个办法,按着江湖规矩,朝张贞雪一抱拳,道:“这位女侠好俊身手,不知哪的万儿,萍水相逢,皆是朋友,鄙人裘兴栋,海运帮……”
“怎么着,你是领马子?”张贞雪不答他话,反问道。
“姑娘见笑了。文七和蔡六不懂事,敢对姑娘您使皮绊儿,姑娘教训他们,而是理所当然。但话说回来,姑娘您刚才已经听到了,他们只是拔桩,没架票,更没害命,您看……”裘兴栋这话说得有水平,行走江湖,万事抬不过“理”字。只抢劫,不绑架,不是大事,就算你是玩儿弓的,因此而杀人,也有点过。
“摩尼教中,抢劫百姓财物,杀害无辜百姓,擅食荤腥,该判何罪?”张贞雪根本不搭裘兴栋话茬,转过头来对长孙无名道:“长孙公子,你说呢?”她直接岔开话题,让裘兴栋没处说理去。
长孙无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大声道:“抢劫百姓财物者,原价赔偿,断手,除籍。杀害无辜百姓者,抵命,出教。擅食荤腥,杖五十,出教。”
裘兴栋一听这话,脸色大变,刚才自己手下抢了鸡,杀了人,更违了吃素大戒。可他暗感诧异,这小姑娘是谁,怎么对我教法令这般熟稔?她叫那芽儿长孙公子,难道……不管了,事到如此,只能一试,想到这里,他朝长孙无名一拱手,道:“敢问这位兄台,您与青玉坛坛主长孙先生可否相识?”
“哦,裘兄,您说的长孙先生,正是我爹。”
“那这位姑娘熟知本教律令,想必是西阁的人,不知……”
“她……她是……”长孙无名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他肯定不能说张贞雪是朝廷的人,这样自己不就成了和朝廷勾结了?
“我是他的好朋友。”张贞雪打断了长孙无名的话,似笑非笑,盯着裘兴栋。
裘兴栋是个老江湖,刚才见识了张贞雪的武艺,现在又看到长孙无名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明显啊,这长孙公子是被张贞雪挟持了。要不然张贞雪说自己是长孙无名的好朋友,长孙无名咋说不出来她名字呢?青玉坛少坛主被挟持,这事可不得了,他“唰”的拔出单刀,大声道:“长孙公子,我问你,这娘们是不是玉剑门的水线子!”
“她……她……”长孙无名一时间也没法答应,张贞雪说了,要见自己父亲,和自己父亲“切磋”,她要是水线子,自己父亲不就越礼反教了?
他这么一犹豫,裘兴栋更坚定了长孙无名被挟持的想法,大声道:“长孙公子,站一边去,别害怕!”又转头对身后七人道:“弟兄们,青玉坛少坛主趟了链子,大伙并肩子,怕死的给媳妇洗脚去!”言罢他踏上前两步,腕子一抖,刀身向前向下,剁向张贞雪右肩。
作者:
井梓蓓
时间:
2019-3-28 11:06
裘兴栋一起手,张贞雪就看出他的斤两:刀走沉重,势如猛虎,舍身单刀,要有威势,得豁出命去。可裘兴栋这一剁绵软无力,跟早上没吃饭似得,一看就完。她手中钢杖往上这么一拨,当啷一声,把裘兴栋单刀弹飞,随后退了半步,左手松开,右手为轴,钢杖直扫向裘兴栋脑袋。
裘兴栋被张贞雪这一震,整条手臂都麻了,可这钢杖随即就扫来,忙低头相避,正庆幸时,胸口突然一窒,随后一股大力传来,推得他连退了三四步。却是刚才低头之时,张贞雪左手在钢杖下面一握,收住钢杖横扫的势,夜叉探海,一缩一送,钢杖如同撞城门的冲车,喀啦一声,把裘兴栋胸骨砸得粉碎。
裘兴栋胸口被这一砸,当时凹了下去,骨头碴扎破了肺子气管,剧痛难忍,出的血又倒呛回来,不住的咳嗽,血沫顺着嘴,哗哗往外涌。周围七人看这情势,都吓得打颤,裘兴栋在这娘们手下一招都过不去,自己上不更惨?
可裘兴栋却一把将扶着自己的两人推开,单刀往桌子上一插,道:“怂个鸟!没看到长孙公子……咳咳……”说话时肺叶扩张,又咳出了不少血沫。
“大哥,咱打不过他,又何苦……”
“去你姥姥的!既然入了教,教里的都是兄弟,长孙公子遭了难,坐视不救,还走什么江湖!”裘兴栋复将单刀握在手中,咳嗽两声,大声道:“并肩子上!”
“张姑娘,你别……”长孙无名万没想到裘兴栋如此重义气,可就算八个一起上,也不是张贞雪对手,只是徒自送死,忙出声劝阻。
想死还不容易!张贞雪大喝一声,右手握着杖尾一甩,钢杖转着圈平射而出,冲在前面的三人胸口被扫个正着,这可比刚才那一撞狠得多,筋折骨断,肋骨断茬直接插到心里,指定活不了了。
她冲上前两步,右手向后一扬,短剑带着链子平射出去,直接插进了一人心窝,她随后一拉链尾,将短剑收回,手握剑柄,足下发力,一个矮身冲锋,短剑直接划断了另一人腿筋,趁那人吃痛惨叫时,短剑顺势插进了他的后颈。此时她又觉得后面风声有异,当即放脱短剑,手往上一托,将后面偷袭那人手腕擒了个正着,随后一个拧身,腰身带着腕子产生一股巨力,喀嚓就把后面那人手腕拗断,单刀也落了下来。她左手从前面人颈中拔出短剑,一剑扎进那人心口。
剩下一名精瘦汉子见她转瞬间连杀六人,下身一热,吓得尿了裤子,见张贞雪看向自己,扔了手中短剑,没命价的往镇子外面狂奔。
张贞雪也不着急,手捏在嘴边,打了个唿哨,那批骒马就奔了过来。她从马鞍旁拿过长弓,搭箭上弦,三点一线,瞄的较准,手指松开,羽箭飞出,那汉子后心正着,跑了两步,就倒地不动了。
长孙无名也没想到张贞雪把他们全杀了,可他就算相劝,也劝不住。
正懊恼间,躺在地上的裘兴栋缓缓坐起身来,一手捂着心 口,一手指着自己,道:“长孙……长孙……公子,快走……咳咳……快走……”
长孙无名见他命在顷刻,却还惦记自己安危,更是感动,当即拉住裘兴栋的手,道:“要走一起走!”
“你们去哪儿啊?”
“张贞雪,你!”虽然这些摩尼教教众违背了教众律令,但毕竟是为救自己而死,胸膺里一股气儿直打转,大吼一声,抡起大刀,喝道:“今儿不杀你,誓不为人!”
可他激动之下,手上也没了稳劲儿。张贞雪向左一闪,就将长孙无名这刀避开,随即踏上一步,抢进内门,左手擒住他右腕,向外一扭,把他的大刀卸了下来。
“你!”长孙无名武艺不行,又气又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别,别伤害长孙……长孙……公子……”裘兴栋咳出几口血沫,道:“鹰爪子,大爷技不如人,认了,给大爷……来个……他妈的……痛快的!”
“我操,你敢!”长孙无名双臂伸开,拦在裘兴栋身前。
“他肺都被碎骨头扎烂了,里面全是血,就算我现在不杀他,等血漫过了肺子,最后也是个憋死。”说话间,张贞雪的手已经按在了短剑的机簧上。
长孙无名一惊,再向裘兴栋看时,见他神色狰狞,面膛紫红,嘴唇发绀,入得多出的少,已经开始捯气儿了,心中更是懊恼,连连捶地,道:“裘大哥,我……”
“别废话,来世再为兄弟!”裘兴栋大吼一声,一把将长孙无名推开。
张贞雪手指按下,短剑射出,正中裘兴栋心口。
“你……你……你怎么可以……”长孙无名虽然知道裘兴栋会死,但没想到死得这么快,而且就死在自己面前,偏生自己一点都帮不上忙。一入神教,即为兄弟,兄弟有难,纵死相帮,裘兴栋就死在这条律令上面。其实只要刚才不贪自己那点清誉,把事情说清楚了,裘兴栋也不会是这个下场。想到此处,他蹲伏在地,抱头痛哭。
作者:
午为轻
时间:
2019-3-28 11:07
张贞雪也不劝,反把店家从屋里拽出来,那店家见满地死人,更吓得腿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张贞雪从袖子里摸出两颗金豆子,交到那店家手里,道:“码头不打不正,乱草不斩不齐。这几日敝教给贵村添了麻烦,些许赔偿,难抵万一,还望笑纳。”
黄金远贵于白银,两枚金豆子看着少,实际上买千斤大米也足够,店家虽然诧异,但还是将金豆子收起来了。
张贞雪安抚了那店家,又叮嘱他,带着村民,把这些人分散开埋了,埋得越深越好,最好上面撒上石灰粉,省的招乌鸦。兵器自己留着,到时候也能保护村子。之后一拍长孙无名肩膀,道:“走。”
长孙无名在旁边听得清楚,心想张贞雪这般说辞,是为神教找回声誉,可她为啥这么做?也好,我这就跟着你,一步不离,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枪。
两人一路向南走,长孙无名窝一肚子火,张贞雪杀了自己本教的兄弟,那叫不共戴天,要不是自己答应带她去见父亲,君子言出必践,早就杀了她了。
“看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都成花猫了,赶紧擦擦!”张贞雪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递给长孙无名。
长孙无名也不接,大声道:“总比你好!心如蛇蝎,滥杀无辜……”
“诶,你等会儿。心如蛇蝎我认了,这个滥杀无辜,我可不认。你也听着了,他们是要抢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明抢朝廷命官,谁给他们的胆子?”
“我不管你什么朝廷命官,你既然听得懂他们说话,就知道他们只想要银子,根本不想要你的命。是,你功夫厉害,但你打他们一顿就够本了,又何必把他们杀了!”
“照你的意思,我不该杀他们?”张贞雪秀眉一挑,嘴角微撇,甚是不屑。
“当然!这是江湖规矩!”长孙无名脖子一梗,理直气壮。
“那照江湖规矩,我该怎么办?”
“你懂行话,也应该知道江湖规矩,但我还在这再废遍嘴皮子。瘦子是管你要钱,但人行走江湖,都有个衣食短缺的时候,你应该站起来,朝瘦子一抱拳,嘴里说:‘这位兄弟,萍水相逢,即是缘分,不才身上有些散碎银子,兄弟尽管拿去。’按照规矩,那瘦子应该说:‘兄台出手豪绰,敢问兄台名号,日后若有缘再见,定当十倍奉还。’然后你俩报上姓名,喝上两杯,交个朋友。几两银子,就免得一场血光之灾,你说这事儿好不?”
他一番话说完,想等着张贞雪发问,可张贞雪只是笑,盯着他的眼睛,不发一言。
“你还笑的出来!你看裘大哥,跟你说话,也是按照规矩,问名号,拜码头,一样不少,结果你呢,完全不理他,这就是失礼!”
哦。张贞雪耸了耸肩,示意长孙无名继续。
长孙无名越说越起劲儿:“是,这裘兴栋是不对,但见到兄弟有难,誓死相帮,在大节上,就不亏!再说了,本教兄弟有难,伸手相帮,这也是江湖规矩,裘大哥为了守规矩,宁可死了,从这点看,他就是英雄好汉!”
哦。这些规矩,谁教你的?
我爹啊!打小我爹就告诉我,江湖上有规矩,再牛的人,也得守着规矩走!我爹就是英雄好汉,江湖上提起,每一个不竖大拇指的!
张贞雪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暗道:“果然如此。看来那个传闻,倒有几分可信。”
长孙无名见张贞雪心不在焉,显然是左耳听右耳冒,更是生气,大声道:“我这些话你听进去没有啊,走心啊!”
“谁说我没听进去的!”张贞雪忽然睁开了眼睛,声调拔得老高,把长孙无名倒吓了一个激灵。她声音复又放低,缓缓地道:“我想告诉你三件事。第一,那个裘兴栋,之所以跟我客气,因为他知道他打不过我,不客气就得死,他要真是个守规矩的好汉,瘦子来抢我的时候,就应该劝阻;第二,你们向每家要二百斤精米,这就是在杀人;第三,你好像不是你爹亲生的。”
“什么玩意?前俩我没明白,最后一个我听得清楚?咋回事?我咋就不是我爹亲生的了?”
“这三件事你都没明白!”张贞雪神色转厉,冷冷地道:“少废话,带我去见你爹,有件事,我必须要亲自跟他说!”
作者:
帽农剃
时间:
2019-3-28 11:08
看来我得
@负手待风
作者:
洵延
时间:
2019-3-28 11:08
写了这么些年的小说,大哥的语句上自然不必多说,行云流水,表达清晰,也加入了之前你提过的新的表达方式,故事也有深度,我发现你和摩尼教杠上了,加油更啊。
作者:
屠思
时间:
2019-3-28 11:09
第三章、逃亡
等到下午,张贞雪找了个僻静地儿,换了套男装,平添了不少英武之气。长孙无名大不以为然,他说就算你换了男装,骨架也是女的,父亲也能认出来。张贞雪告诉他,不是怕别人认出来,关键是之前杀了人,衣服上有血,到哪里都扎眼。至于为啥换成男装,是因为我女装就那么两三套,还有,你见过穿裙子骑马的?
太阳刚下山,两人才来到新城门外。长孙无名看到城门上的“新城”两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朝城楼上喊道:“喂,我是长孙无名,开门!”他打小就被父亲护着,江湖这玩意儿,听的故事挺多,真经历的极少。今儿一白天发生的事儿,对他来说,真跟做梦一样。现下回到了新城,那就是到家了,心也就放下来,嗓子自然就亮了,
城上摩尼教教众答道:“少坛主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放吊桥,我去报告坛主!”语气中充满了欢喜之意。
两人在城中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道观前。张贞雪抬头一看,牌匾上写着“清净无为”四字,笑道:“怎么,你爹是个道士?不住衙门,住道观?”
“我爹不是道士,但就喜欢炼丹。”长孙无名忽然想起了什么,正色道:“过一会你和我爹切磋,点到为止,更不能用那些诡诈的手段,就像你那把短剑。咱是守规矩的人,公平打斗,就算输了,爷们儿保你出去,但你要耍花招,就算赢了,咱摩尼教英雄千千万,就算都豁出命去,也不让你出这个门。”
张贞雪微微一笑,指了指门:说完了?要说完了,就叫门。这是你家,别让我敲。哦,对了,还有,嘴别欠,不要跟你父亲说破我的身份,这会对你父亲很不利。
好好,我不说。可我说的话,你能不能走点心?长孙无名大感无奈,但还是扣了扣门环,大声道:“爹,我回来了!”
“回来就别站着了,进屋,屋里有饭。”声音浑厚低沉,甚是悦耳。
长孙无名私自外出,那是违了军纪,按照平时,那一定挨板子,这次父亲虽然语气缓和了不少,但他心里还是打鼓,轻手轻脚的走过院子,来到正厅门外。
张贞雪也乘机打量周围一圈,道观不大,也就正厅,东厢房,西厢房,正厅前面供着太上老君,炉前三炷香,还冒着烟呢。东西两侧有两个丈许方圆的药圃,东面青蕾的是银花,西面紫花的是黄芩。整个道观虽然简陋,但却清静,一看里面坐的,就是乐道之人。
“别站着了,赶紧进来,吃口热乎饭。”
长孙无名轻轻推开房门,低声道:“爹,我……”
“哎,你现在能耐呢,是真大了,连定远砦都敢去,比你爹年轻时候厉害……”长孙德成转过身来,忽然看到门口的张贞雪,略一怔神,道:“敢问姑娘……”
长孙无名一个箭步抢到父亲旁边,道:“哦!她啊,她是……”说到此处,长孙无名忽然想起张贞雪的交待,绝不能说破她身份,强将后面的话咽下去,续道:“是……是我好朋友,说要和爹您切磋。”说话间,他朝张贞雪连使脸色,意思很明显:你叫啥,赶紧编个名,我不会起名啊!
“
切磋?”长孙德成剑眉微蹙,道:“姑娘你……”
张贞雪朝长孙德成躬身行礼,道:“前辈,这里有些误会。我这次来的目的呢,就是给您捎句话。”说话之间,她也打量了长孙德成,这位青玉坛坛主,不过四十左右,穿一身粗布衣服,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长髯及胸,让人初一打眼儿,就生出股敬意。
“唉,老夫交友驳杂,也不知是哪位。”长孙德成自嘲的一笑,道:“姑娘但说无妨。”
张贞雪也报之一笑,道:“确实是您一位老朋友。”他随即正色道:“他让我问您,您有没有个姓武的门房?”
长孙德成脸上肌肉微一抽动,深深吸了口气,道:“姑娘,你说的我没听清,劳烦你再说一遍。”
张贞雪已就保持着微笑,缓缓地道:“您有没有个姓武的门房?”她语速甚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别说长孙德成了,就连长孙无名都听明白了。
“你找他干什么?”长孙德成没答应,但也算是默认了。
“他欠我二十一两银子,特向您要回。”张贞雪语速更慢了,字儿咬的更准,完全就是一字一顿。
“爹,咱家没有门房啊!那还有什么姓武的!”长孙无名听俩人对话,云里雾里,又对张贞雪道:“姑娘,你不是切磋么,怎么又要钱了呢?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家没有姓武的……”
“闭嘴!”长孙德成一声断喝,打断了长孙无名的唠叨,又向东厢房一指,正色道:“端着碗,回自己屋吃饭。”
长孙无名听父亲把自己支走,瞧这架势,就是要开始“切磋”了,又想起张贞雪的一些手段,生怕父亲着道吃亏,虽然父亲生气,也不顾不了许多,更别提张贞雪的叮嘱了,把碗往桌上一撂,大声道:“爹!她坏得很!你不知道她是谁,她是……”
作者:
辍茁
时间:
2019-3-28 11:10
长孙无名心里年龄比雪姑娘小了不少啊,他是男主吗?
我倒是挺稀罕雪姑娘的性格的,文风轻松,也是我喜欢的。
催更!!!
作者:
蜂唯
时间:
2019-3-28 11:11
“她是谁我比你清楚!”呵斥完,长孙德成哈哈一笑,道:“儿子,你放心,你爹这么大岁数,大风大浪经历过,肯定没事。这姑娘也不会害我。你现在回屋,好好吃饭,吃完饭,你爹就找你,给你讲一些没讲过的事。”
长孙无名更是不解,父亲看来已经知道了张贞雪的身份,可为啥还把自己支走?他又向张贞雪看去,见她脸上有一丝微笑,显然是告诉自己:“你赌输了。”
虽说他牵挂父亲,但多年积威之下,父命那就是天,父亲这么一说,他虽然心中忐忑,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端上饭碗,往东厢房走去。
长孙无名走后,长孙德成掩上房门,道:“此处再无他人,姑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长孙无名往自己屋走着,心里也打着鼓,看这架势,张贞雪不是和父亲“切磋”武艺来了,但她毕竟是梦瑶的弟子,梦瑶是谁,两浙宣抚使,玉剑门藏书阁总管,宋廷在江南最大的官儿,摩尼教头号对手。父亲,是方腊教主最依仗的坛主,这俩人有啥可谈的?就算张贞雪说的是真的,为了什么苍生,可除了招安,还有什么别的更好办法么?但父亲如果同意了招安,那不就成了摩尼教叛徒了?他心里是一百个好奇,但也不敢扒房门听,以屋内那俩人的武艺,自己没到窗下,就被逮个正着了。
但他也不能坐视不管,就从东厢房里搬出把椅子,放在厢房和正厅正中,坐在椅子上,端碗扒饭。这样一来,门那面要来人,他也能看到,第一时间告诉父亲;屋里面要有大动静,他也能察觉到,第一时间找人帮忙,笨人有笨招,至于吃相雅否,就不是他关注的了。
一碗饭刚扒拉一半,就听得外面嘈杂喧闹,门分两半,一名高瘦汉子右手擎着卷黄帛,快步走进院中。这人国字脸,高鼻阔口,脸上肌肉分明。他后面跟着十名卫士,个个身着红衣,手持厚背大砍刀,神色肃然。
这高瘦汉子长孙无名认得,正是明智坛坛主章若曦,主管摩尼教律令。他身后的拿大刀的十人,看服饰,乃是教主方腊身边的拜火近卫队。
“啊,章叔,来之前也不说一声!”长孙无名忽然想到张贞雪还在屋里,而且今天下午他俩还杀了明智坛下面的裘兴栋一行人,这让章若曦见到了,肯定不得了,忙上前拦截。
“你咋还在这儿吃饭?又被你爹训了?”章若曦拍了拍长孙无名肩膀,道:“你爹在不,我找你爹有事。”
“啊,那啥,章叔,我爹在里面炼丹呢,诶,您……”他还没说完,章若曦就急匆匆的推开了正堂大门,大声道:“长孙兄,事情紧急,我先和你说说。”
长孙无名心想这下完了,张贞雪岂不得被撞个正着,可看章若曦的反应,显然没发现。他心中一动,假装吃饭,端着碗,顺着墙根儿,向后门走去。
可到了后门,也没发现张贞雪的身影,难道这姑娘消失了?也有可能,这姑娘本领,比自己高到不知哪里去了,自己做不到的事儿,她说不定能做到。但他又想起章若曦急匆匆的样子,一定有要事,再加上下午那件事,明智坛的人虽然不是他杀的,但他也目击了,心中忐忑,那股好奇的欠劲儿再次发作,在后门外一蹲,听个究竟。
“什么,教主让我过几日攻杭州?章兄弟,你没听错吧。”
“杭州为江南重镇,朝廷银粮,皆在此处。久攻不下,教主寝食难安。长孙兄放心,这次非青玉坛单打独斗,其余三坛也会尽全力协助。”声音和缓,吐字清晰,正是章若曦。
长孙德成沉默了好一阵,方道:“章兄弟,教主真的想好了么?”
“还用问,这是教主与大家商议的结果。”
“跟谁商议了,我怎么不知道?”长孙德成提高了语调,甚是不满。
章若曦冷笑一声,缓缓地道:“长孙兄,你言下之意,是质疑教主命令了?”
“不敢。”长孙德成站起身来,道:“只是我摩尼教素有惯例,重大军事决议,必须由教主与四大坛主相商,方能最终决定。青玉坛没有收到邀请,恕不能从命。”
“哈哈!兄弟我虽然掌管律令,但长孙兄,才是真正熟悉律令,会用律令的人。这点兄弟是佩服的。”章若曦顿了一顿,道:“可这次,长孙兄好像错了。”
“若有谬误,还请兄弟指出。”其实不光长孙德成有疑问,连门外面的长孙无名也大是不解。摩尼教都是草莽,脾气火爆,商量事情的时候呛火很正常,但今天这章若曦不阴不阳、不冷不热的,一看就是带着事儿来的。再说了,攻打杭州,就连自己都看出来,现在不是时机,前一阵杭州守备空虚,己方攻其不备,都打不下来,更何况现在深沟高垒,阵砦相连,那叫严阵以待,更不可能拿下了。
“其实教主已经和青玉坛坛主商议过了。”章若曦嘿嘿一笑,语气忽然转厉:“教主谕令,青玉坛长孙德成听着!”
“属下听着。”
“尔本为本座臂助,然今尔坐拥雄兵,不思进取,消极怠战,致杭州久攻不下,我教士气大挫。本座数次问尔,尔推诿塞责,一曰粮不足,二怨兵不精,三言敌太强,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本座念与尔交情,数次宽恕,然尔不思悔改,怙恶不悛,今日特禠夺尔之军权,青玉坛坛主之职,转由原明智坛坛主孟繁玮担任。尔速回总舵,闭门思过!”
作者:
太叔海盛
时间:
2019-3-28 11:12
这谕令一出,外面的长孙无名先忍不住了,父亲和教主方腊是老相识,南征北战,老成持重,立下汗马功劳,就算是没攻下杭州,也不能全怪自己,这换做是谁,现在都不可能攻下来。要是以这个罪名夺了他的青玉坛坛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要不是他怕偷听挨揍,早就进屋骂章若曦了。
“你这谕令是假的。”屋里的长孙德成倒不生气,和声道:“教主把我当做朋友,就算指责,又岂会用‘尔’这般无礼字眼?”
“黄帛黑字,教主大印,还有亲笔签名,就在眼前摆着。长孙兄是教主挚友,应该看得出真假吧。”
长孙德成沉默良久,方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章兄弟,你心思机敏,这你看不出来么?”
“长孙兄,在今天下午之前,我本来以为你有冤屈,但今天下午之后,我不这么认为了。”章若曦微微一笑,道:“还请无名侄子出来,和我对个质。”
“爹,我就在这儿!”长孙无名听章若曦提起自己,再也按捺不住怒火,没等父亲说话,推开后门进来,指着章若曦鼻子,大声道:“章叔!有啥话你就问,我做的事情我都认,但我是私自出去的,我爹完全不知道,别啥屎盆子都往我爹脑袋上扣。”
“贤侄出来就好。就在一个时辰前,我明智坛手下雷旗旗主贺成告诉我,他十名手下迟到未归,再探查时,他发现落月村的村民正在掩埋尸体,尸体的服饰,正是我神教教众的。而据当地村民讲,好像长孙公子今儿下午,就出现在落月村。”
长孙无名听他说起裘兴栋,大为歉然,但此时章若曦咄咄逼人,若自己道歉示弱,对父亲更是不利,反呛道:“裘兴栋纵容手下抢劫财物,杀害百姓在先,依我神教律令,就地正法,有何不可!”
“不错,经过调查,他几人确实是抢劫财物,杀害百姓,死有余辜。若真是贤侄出手,将他们就地正法,章某非但不会问责,反奏明教主,大大嘉奖于你。”他顿了一顿,道:“杀裘兴栋的,是一名女子,而你,一直在旁边看着,没有帮手。贤侄,我说的对么?”
长孙无名没想到这么快就漏了,章若曦说的,下午发生的事情若合符节,自己又如何辩驳?只恨张贞雪这时丢下自己跑路,
“裘兴栋的胸骨被砸得粉碎,看样子,是被沉重兵刃所伤。按照当地百姓的描述,那个女子,应该是藏书阁的少年高手。安白露守卫杭州,应该不是她,那就一定是她师妹,张贞雪了。听百姓说,她就和长孙贤侄一起,往新城方向来了。”说着他朝长孙德成嘿嘿一笑:“长孙兄,你说这小姑娘,是不是来找你的?”
“动机呢?”长孙德成盯着丰逸群的眼睛,冷冷地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长孙兄,就算你铁了心帮梦瑶,梦瑶也赢不了。”
我不帮梦瑶,咱们也赢不了。以咱们实力,攻打杭州,只能加速灭亡。
所以你怕了,就跟梦瑶联系,给自己找个后路?
怕?你见我什么时候怕过?攻打杭州,我的青玉坛冲在最前面,死了两个舵主,教众十去六七!反倒是你的后军,被沈元冲一冲即散,提前鸣金示警,逼得我回救,否则杭州焉能不下?你有什么脸,说我害怕?
此一时彼一时。长孙兄,你把张贞雪交出来,咱们还是自家兄弟,一切好说。
我这没有张贞雪,也没有什么梦瑶的使者,若是章兄弟来找人,还请回吧。
呵呵。长孙兄,你的本事,藏个人还不容易。章若曦说着,又走到长孙无名身前,道:“贤侄,如果你父亲说的是真的,你就用明尊的名义起个誓,说张贞雪没杀神教兄弟,没和你在一起,一路上,就你一个人,你什么也没看见!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你敢起这个誓么?”
长孙无名被章若曦这般质问,更是犹豫,章若曦没说假话,要起誓,那就是欺骗明尊,这是万万不行的;要不起誓,父亲就背上了里通外国之罪。也是决计不可。
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自己把事情想得简单了,父亲、张贞雪、梦瑶、摩尼教、玉剑门之间的关系,里面的弯弯绕多着呢,有句话叫啥来着,牵一根儿头发,全身跟着哆嗦。
章若曦见长孙无名这么一犹豫,心里更有数了,朝门外一摆手:长孙德成勾结官府,奉教主谕令,拿下!
我看你们谁敢动!长孙德成骁勇闻名神教,这么一喝,积威之下,那十名卫士竟不敢上前一步。他从墙角拿过偃月刀,指着章若曦:“章兄弟,这里是我的新城!”
“或许现在不是了。孟繁玮已经带人,接替了这里的防务,你五个分舵,全被我们控制了。”说着章若曦从怀中抽出一柄折扇,搭在长孙德成刀背上:长孙兄,你不能拿刀对着律法。
“你不过是执掌律法的人罢了。”长孙德成一捋长须,剑眉扬起,星眸扫了门外那十名卫士一圈,正色道:“你们都是神教百里挑一的勇士,命珍贵着呢,死在这太不值了,让开!”说着他左手拉住长孙无名手腕,右手举着偃月刀,大步向门外走去。
十名卫士见他眉宇间正气凛然,竟有些怯了,面面相觑,不敢上前拦阻。
“愣着干什么!拦住他,都升队长!”章若曦拇指在折扇上尾部一按,一根扇骨“唰”的射向长孙德成后心。
长孙德成听得风声不对,挥刀挡开,冷冷的道:“章兄弟,背后偷袭,这可不是侠客所为。”
少废话,砍他儿子!话音未落,那十名卫士围成一圈,刀头调转,纷纷向长孙无名砍去。
这招阴毒的很,长孙德成武艺高,但长孙无名却差得远,父亲关心儿子,人之天性,可父子之间却没啥默契,要么长孙无名能挡住的招,长孙德成认为他挡不住,抢着去挡;有时候他以为长孙无名能防住,就放他去当,可那知儿子根本挡不住,自己还得过去补救,这样一来,没过几招,就左支右绌,破绽百出,关心则乱,就是这个意思。
作者:
祥曳
时间:
2019-3-28 11:12
危急之时,西墙上飞来三根羽箭,直接将长孙德成身后三人射了个对穿。随后又是三支箭射下,长孙无名旁边的三名卫士应声而倒,父子压力骤解。箭无虚发,紫衫飘动,英姿飒爽,正是张贞雪。
张贞雪也不多言,再次拉满弓弦,照着章若曦面门又是一箭,趁章若曦躲避之时,随后从墙上跃下,一拉长孙德成手臂,低声道:“劳烦前辈带路。”
“西面。”长孙德成向西面一指,拉着儿子跑出了大门,直接扎进了一条小巷中。
长孙无名知道她本领高强,登时就看到了希望,可刚才张贞雪是咋出来的,自己怎么一点都没察觉?想到此处,他对张贞雪的本领又增了几分佩服。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追,决计不能让他出城!”章若曦的怒吼已经传到了长孙无名的耳中,长孙无名回头一看,一名拜火卫士领头,后面十多名摩尼教士兵已经冲进了巷子。
先生,带你儿子走,我断后!张贞雪转过身来,倏得跃起,左腿在墙上一蹬,接力一个折身,从长孙无名头顶飞过,在空中顺势摸出根羽箭,拉满弓弦,脚一沾地,手指便即松开,羽箭如同长了眼睛般,直接贯入了领头卫士的胸口。趁那些士兵愣神时,她又抽出两根羽箭,弓弦响动,又有两名士兵倒地。
后面的摩尼教士兵被张贞雪射术吓到,见她又摸出羽箭,拉满弓弦,吓得连连后退,随后发了声喊,掉转身子,没命价的逃出了小巷。
这面长孙德成刚出巷口,上了大道,就听得风声劲急,他自然生出反应,长刀一扫,一根羽箭断成两截,落在地上,再看时,只见对面屋顶站着一名弓箭手,其余房顶上也有人露头,显然是刚爬上来,努力站稳身子。
长孙无名一见弓箭,就想起了张贞雪,回头大声喊道:“张姑娘,房上有人,你帮我……”
真够笨的。张贞雪心中暗骂,轻轻一跃,手搭上了屋檐,用力一撑,悄无声息来到屋顶。她暗叫幸运,果不出所料,自己这面屋顶也有一名弓箭手,只是他从对面爬上来,侧面对着自己,还没站稳呢。她摸出短剑,猫腰靠近几步,突然按下机簧,短剑飞出,正中那摩尼教士兵咽喉。
这时路对面那名弓箭手已经发现了她,已经搭箭上弦,正在瞄准,她脸色微变,一个箭步冲到自己这边的弓箭手身后,用他的身体当掩体,同时搭箭上弦,松开手指,对面那弓箭手正在重新瞄准,根本来不及闪避,肩膀正着,栽了下去。
你们两个,贴我这边墙根儿走!张贞雪说着,顺手从弓箭手箭袋里摸出一把羽箭,放回自己箭袋,见前面一名弓箭手正在往上爬,脑袋露出半个,抬手就是一箭,将他射了下去。
如此一来,张贞雪在屋顶,主要料理自己这边的弓箭手,长孙德成在屋下,背靠墙壁,只防备对面的弓箭手。张贞雪射术卓绝,完全可以做到箭无虚发,不多时,就再没有弓箭手赶往上爬了。
可走不过一百步,前面就传来一声大喊,两百名身披重甲士兵排成五列,一步步朝自己这边走来。这些士兵手中是一人高的大盾,整个人几乎就躲在盾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各盾相连,那就是一面移动的铜墙铁壁,就算本领通天,也冲不过去。
“爹,这……这该怎么办?”他又看向张贞雪,道:“张姑娘,你快和我爹商量商量,想想办法,咱得出去啊!”
“往南。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好。”长孙德成将儿子手臂交到张贞雪手中,道:“我在前面带路,犬子就麻烦姑娘照顾。”言罢他钻进巷子中,飞速向前奔去。
杭州城在新城北面,张贞雪却要往南,长孙无名正讶异呢,就觉得身子一轻,被张贞雪拽着,一个劲儿往前跑。他只感觉耳旁风嗖嗖的吹,周围事物哗哗的往后退,再看张贞雪,却是气定神闲,面不改色心不跳,轻身功夫之高,平生从未见过。
三人一连穿过四条巷子,方才停了下来,躲在了房屋后面。长孙无名熟悉这里,对面就是新城的马厩,父亲是要在这里牵了马匹,助自己逃走。
他刚要出去,叫看守马厩的地旗魏旗主开门,却被父亲一把拉住。长孙德成探头看了一眼,道:“坏了,楼子上换了岗,马厩也落在章若曦手里了。”
“交给我吧。”
张贞雪探头偷瞄了一眼,迅即退回屋后。虽是一瞬,但也全都记了下来:马厩不大,门前两个三丈来高木制岗楼,岗楼上各有两面铜锣,应该是示警用的。地面上,大门两侧,一面一名手持后背砍刀的大汉,看样子是拜火卫队。
先上面,后下面的!
作者:
嘐酬
时间:
2019-3-28 11:13
张贞雪算好了位置,搭上羽箭,弓弦拉到满,突然间侧身闪出,先将左面那岗楼上的卫兵射下,又趁那右面卫兵愣神的时候,一箭中了他的咽喉。下面两名拜火卫队这才回过神来,发了声喊,抡着大刀就冲过来,张贞雪把长弓放回背上,掣出短剑,一按机簧,短剑飞出,正中左面那人心口,她也不收链子,反倒迎着右面那人大刀冲去。那汉子以为自己必中,更卯足了力砍,哪成想张贞雪冲到他身前,突然一个侧身,滴溜溜的绕到了他身后,趁那汉子收势,一脚踹在那汉子膝弯,随后铁链子在那汉子脖子一绕,再往后一拽,那汉子喉头软骨折断,头一歪,声都没出来,就断气儿了。
张贞雪收回短剑,走到门前,却皱起了眉头:木门上缠着好几圈铁链,链子下面挂着把锁。链子有小指那么粗,她又不会撬锁,就回头去搜那两人尸体,也没见找钥匙。这下给她急的,连连跳脚。
长孙无名看周围没有人,又见张贞雪这样子,便走出去询问。他一看到铁链子,也明白了九分,可他往地上一看,乐了:这俩大汉不就有大砍刀么,厚背大砍刀就是斩铁的啊,想到此处,他捡起看到,照着铁链子当当当三下,铁链子直接就崩了。
“行了,聪明了。”张贞雪推开大门,就听得里面叫道:“是坛主吧,快给我们解开。”“妈的,章若曦这王八犊子干啥玩意?造反哪!”
难得兄弟们这么够意思,可现在我是被“造反”了。长孙德成也来到院中,本想砍开门锁,把这些老兄弟救出来,可转念一想,自己要救了他们,他们不也会受牵连,被“造反”了?他叹了口气,也不做声,牵了马,驰了出去。后面那些人的话语还清晰的传来:“到底是不是坛主啊!”“听外面像杀人了?”“这他妈谁啊,敢在神教地盘杀人,活腻啦……”
待到了南门,三人却都怔住了。门前一人长衫纶巾,折扇轻摇,好自整暇,正是章若曦!
“好个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章若曦将折扇一合:“明智坛章若曦,恭候张姑娘多时。”
“你待如何?”一个章若曦,张贞雪自然不怵,但他身后二十名弓箭手,个个儿拉满弓弦,硬闯就万万不能了。
在下于乡野之间,闻尊师梦瑶先生大名,早有相见之心。不若姑娘在此暂住几日,修书一封,请尊师过来少晤。
“现在是酉时,你是没睡醒么?”
哼哼。章若曦转头看向长孙德成,嘿嘿一笑:“长孙兄,你身边就是梦瑶的得意弟子,梦瑶是本教的敌人,你要现在能请她留下来,之前的事情,我什么都没看见。”
“章兄弟,都到了这份儿上,你应该告诉我了吧,究竟是谁,给了你胆子,或者说给你实力,让你有胆量去攻打杭州?”
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之未远,觉今是而昨非。你不为自己着想,可大侄子,你也不想想么?他要和你走,那就是叛教,身败名裂,人人得而诛之!
“章若曦,我的事情是我的事情,无名什么都不知道。”说完,长孙德成看向张贞雪,目光中竟有托孤之意。
长孙无名可不想被托,尤其不想被托给张贞雪,大声道:“爹!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就告诉我!我就不明白了,你咋就……”
“住嘴!小孩子懂个屁!”
“我……”长孙无名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衣角一紧,听得张贞雪低声道:“捂住耳朵,我带你们走。”
长孙无名现在对张贞雪那是言听计从,虽然不知她用意,但还是缓缓地抬起手来,将耳朵捂住。
他刚塞住耳朵,就听得一声尖叫,他耳朵堵着,都感觉脑仁儿里“咔嚓嚓”、“咔嚓嚓”响个不停,像被雷劈了一样;阳穴上大筋崩崩直跳,胃里面翻江倒海,酸水一个劲儿往上反,心口更好似无数蚂蚁在里面爬、咬、钻。他奶奶的,这是什么功夫!
前面摩尼教弓箭手纷纷倒地,捂着脑袋,打滚翻腾,更有甚者,以头触地,吐得稀里哗啦,惨酷莫名。连章若曦都闭上双眼,屏息静气,凝神归元,和这叫声对抗,连张贞雪三人从他身边冲出城门,都浑然不知。
待得三人离城门较远,长孙无名才松了口气,敢把手从耳朵上拿下来,道:“张姑娘,多亏了你,咱们才逃出来。”
“不过小事一……”刚说俩字,她忽然伏在马背上,眉头紧锁,双手拇指不停地按太阳穴。
作者:
垣肌窖
时间:
2019-3-28 11:14
“张姑娘,你……”长孙无名见她脸色惨白,双眼如罩了一层薄雾,浑浊昏蒙,浑不似当初的清澈明亮,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大惊失色,对长孙德成道:“爹,你快看看她……”
“张姑娘为了救我们,用了‘断肠歌’。这是藏书阁一门极高深的功法,张姑娘伤元气了。”
“那爹您快救她啊,咱家纯阳无极玄功疗伤厉害,快帮帮她!”张贞雪虽然是自己敌人,但既然舍命救了自己和老爹,那就是天大的恩情,敌人是敌人,恩情是恩情,大丈夫,恩怨分明,这也是江湖规矩。
“不行,我的内力阴寒,你家内力……纯阳至刚,这样……我伤得……更重……”张贞雪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闭上眼睛,尽力抓住马鞍,不让自己摔下去。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长孙无名本把她当成救星,可见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大是慌乱,情急之下,却忽然想起件事,道:“哦,对了,你受了伤,你师父一定能救你,我和我爹现在就带你回杭州……”
“不行!杭州在北面,我们现在折返,章若曦追兵就在身后,回去就是自投罗网。”长孙德成摇了摇头,否定了儿子的建议。
“那我们去哪?您有治不了伤,周围也没有能歇脚的地方,这可如何是好……”
“西北……西北三十五里,定远……定远砦临江哨塔,地处险要……”
长孙无名听张贞雪说话,先是一喜,随即大为踌躇,道:“我是神教中人,避在你们那儿,这不合规矩……”
“他们要追来了,没听到么?想活命快走!男子汉大丈夫,真是啰嗦!”张贞雪一夹马腹,竟也不顾自身伤势,一路向前驰去。
长孙无名向后那么一看,的确发现远处火光闪动,耳边甚至隐约听到马嘶,再向父亲看时,见他也朝自己点头,就跟着张贞雪走了。毕竟现在保命要紧,等自己活下来,再讲规矩也不迟。
作者:
屠思
时间:
2019-3-28 11:15
文学功底十分了得。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侠不一定就是成天满怀仁义,嘴上振振有词的角色。像兄台这样刻画的长孙无名这个角色就是有血有肉。侠不一定非要写江湖,我觉得兄台你跳开了套路写法,军事题材武侠是不错的赞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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