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丹 发表于 2019-5-3 16:45:26
行舟走近书柜,见里头藏书甚杂,可谓诸子毕集一柜了。他读书不多,少时随师傅念了几行千字文百家姓,能识字辨义而已,此时见了这许多书籍,不由眼花缭乱,微觉有些发昏。此时听得有脚步声停在门外,足音轻盈,当是个女子了。便听得一把娇嫩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大哥,灵儿给你送些茶水。”行舟过去开了门,灵儿笑盈盈地在在门口,手中托了一盏银盘,上置杯壶,有清香自壶中飘出,闻着很是舒爽。行舟待灵儿将茶水放在桌案上,对她说道:“灵儿妹子,你可否为我通报一句与小姐,我还不曾谢过她来。”灵儿笑嘻嘻地答道:“你就叫我灵儿好了,加个妹子在后头不嫌太长么?小姐料到你要道谢,着我知会你不必了。小姐这时忙得很,可没工夫见客。”行舟不便强求,答道:“如此,还请灵儿妹子代我向你家小姐答谢了。”灵儿撅起小嘴,假意气道:“你这人老没记性,总是‘灵儿妹子’、‘灵儿妹子’的烦也不烦,把人家名字叫那长,听来婆婆妈妈的,难听死了。你再这么叫,我便管你叫大叔了。大叔,大叔,大叔……”行舟很喜她天真烂漫,笑道:“灵儿果然厉害的紧,大哥再不敢忘了。只是有一件,你这般厉害,却有哪家的少年郎敢娶了你去?”灵儿一张小脸立时涨得通红,嗔道:“大哥就会胡说,你再这般,灵儿不理你了。”行舟笑答:“好了,好了,大哥拧不过你。灵儿,我却不知你名字。”灵儿两眼一红,说道:“我六岁时父母叫官兵杀了,若不是小姐收留,只怕早已饿死街头,所以把从前名字忘了,小姐叫我灵儿,我便是灵儿了,以往名字不敢再提。大哥,你又尊姓大名?”行舟听了心下甚怜之,说道:“大哥与你一般身世,甚或犹有不及。你尚识父母,我却连他们长什么样也不知。打我记事起,便只有师傅相伴,是以无姓无名,师傅唤我行舟,我就当自己姓行名舟了。”灵儿知道勾起行舟心事,笑道:“行舟大哥,也不知怎的我与你极是投缘,虽然才算相识,却好似什么心事都可说与你听一般。”行舟用手在她头上轻轻一敲,说道:“你这人老没记性,总是‘行舟大哥’、‘ 行舟大哥’的烦也不烦,把大哥名字叫那长,听来婆婆妈妈的,难听死了。你再这么叫,我便管你叫‘灵儿妹子’了。”却是照搬适才灵儿之言。灵儿吐了吐舌头道:“大哥果然厉害的紧,灵儿再不敢忘了。只是有一件,你这般厉害,却有哪家的小姐敢嫁与你?”她这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果然精妙无比,行舟立时招架不住,苦笑道:“你这小丫头牙尖嘴利,大哥说你不过,认输了。”灵儿斟上一杯茶递与行舟道:“大哥,你尝尝这茶。”行舟接过浅浅一吸,只觉芳香无比、沁人心脾,说道:“大哥虽不是什么雅士高人,也知这茶不是凡品。”灵儿飞快答道:“这可不是。这茶是小姐自己在乡下老家种的,每年只得一两斤,外头可买不到。”行舟暗忖自己这几日运气不错,先是饮了“坐湖居”秘藏好酒,如今又得品这等好茶,只是自己粗人一个,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br>行舟正思间,听得外面有人敲门道:“灵儿姑娘,小姐寻你过去。”是那周伯声音。灵儿答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又转向行舟道:“大哥,我须去服侍小姐了,你自饮茶。”行舟微微一笑道:“你自去忙,大哥省得。”灵儿走到门边,又回转身子,笑道:“大哥,下次若有机会见面,灵儿唱首曲子你听。”关上房门去了?堵小楠 发表于 2019-5-3 16:46:23
行舟正思间,听得外面有人敲门道:“灵儿姑娘,小姐寻你过去。”是那周伯声音。灵儿答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又转向行舟道:“大哥,我须去服侍小姐了,你自饮茶。”行舟微微一笑道:“你自去忙,大哥省得。”灵儿走到门边,又回转身子,笑道:“大哥,下次若有机会见面,灵儿唱首曲子你听。”关上房门去了。<br>行舟又饮了两杯茶,心道:“这小姐看起来冷冷冰冰,其实是个大好人。既救我于先,又拿如此好茶招待,可惜不曾亲与她道过谢,待会拜别之时,须得谢她一谢。”又想;“灵儿声音清甜,曲子想必唱得很是不错,只是不知何时才有再见之机。”再过得盏茶工夫,周伯来告,道是有船来接,行舟起身随他出了舱。<br>出了舱口,正见适才随周伯前来帮扶自己的阿同、阿江正从一渔船上搬些日用品上画舫。那渔船上有一老人,满面风霜之色,年岁与周伯相仿,想是那小姐曾提及的徐伯了。行舟正欲上前搭把手,听得有人在身后道:“大哥,小姐着我来送送你。”行舟回身看时,却是灵儿盈盈而立,笑望着自己。行舟说道:“灵儿,你可否引我见小姐一面,我须当面道谢才是道理。”灵儿呵呵一笑道:“小姐可不大愿见你,她忙得很呢。”行舟知那小姐脾气有些怪异,自己也无法可想,只得作罢,说道:“既如此,那便算我无缘了。我在洛阳还须待些时日,总有再见之机。”灵儿似是有些伤感,迟疑一会,说道:“大哥,我明日便要同小姐回乡下老家,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一面。”行舟奇道:“你等既是明日便要离去,如何还要买这许多货物上船来?”灵儿笑道:“这么大一艘船总要有人照管,我与小姐回老家,周伯却留在这看船呢。小姐隔着一两年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来这一住,往常都在乡下老家住的。”行舟听她这般说,也知再难相见,他与灵儿相处时间虽短,但甚喜她天真可爱,是以当此临别之时,亦颇有些伤感之意。他略考虑了一会,自怀中拿出一物与灵儿道:“这是大哥在塞外求的平安符,据说颇有些灵效,你拿着做个留念罢。”灵儿低头一看,是一个方形锦袋,里头想是装的符纸了,心下想道:“大哥原来也同姑娘一般,去求这般物事。”当下将锦袋收起,笑道:“大哥,灵儿一定好好地收起它来。”此时货物已尽数搬上画舫,周伯走来说道:“公子,小姐吩咐老徐送你上岸,这便走罢。”行舟向灵儿挥了挥手,下到渔船上,对那徐伯说道:“有劳老人家了。”徐伯答了声好,将桨一撑,渔船已离了舫傍。行舟此时背对画舫,忽听得灵儿在背后大叫:“大哥,下回再见时,灵儿一定唱曲子给你听,你记住了。”行舟转过身来,大声答道:“我记下了。妹子,你好生保重。”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湖上冷风拂面,行舟只觉自己声音在风中便如被吹散了一般不真不切:值此乱世,个人身世便如雨打浮萍,如何敢言日后?蓑烟 发表于 2019-5-3 16:46:53
船行不久已靠堤岸,行舟谢了徐伯,看看天色已晚,寻得个小摊吃了碗面,自回宿处歇息不提。<br>次日醒来,却见日已颇中,原来这一觉睡得好香,直睡到午饭时间。行舟步出客栈,只觉肚肠甚空便往“坐湖居”行去,一来是为果腹;二来或可遇着林白羽,二人共饮,也有一番情趣。他才入楼内,那老板便过来招呼道:“林先生知晓公子还要来此,已代付下酒钱,公子少坐,酒菜即刻便上。”行舟问道:“林大哥不曾到么?”老板答道:“林先生自在家中用饭,却不得空。”行舟暗想:‘我好生糊涂,林大哥自是有家室的人,怎能如我这般成日在外游荡。只是要他日日请客,怎生过意得去。”<br>他上二楼坐定,等候饭菜上来。忽听得隔座有人大声道:“那小娘们昨日可狂得很哪,哪料遇着咱们风少爷,这么几个来回便现了原形了,乖乖的束手就擒。”另一个粗豪声音咳了一声道:“你小子看好了自己舌头,风少爷交代了此事不得外泄。让他知道你这般胡言乱语,便有你好果子吃。”先前那人似是对那风少爷颇有惧意,声音都有些结巴:“胡子,你就知吓唬自家兄弟。风少爷面前,也不见你敢多放半个屁!”行舟看了一眼,先说话的是个面色微黄的瘦子,那一个是个大胡子,正是那日与理儿比试被擒的刘通城。行舟听了二人言语,想道:“这二人口中的风少爷,当是林白羽所说的高莫风了。既如此,那被擒的姑娘便极有可能是理儿。紫衣姑娘为此事与自己多有误会,自己若助她救回理儿,双方自然可尽去前嫌。这事只在眼前这两人身上着手便是。?郁淑华 发表于 2019-5-3 16:47:27
少顷,那酒保将酒菜端来。他此时已无心于腹中之事,只匆匆扒了数口饭,酒却一滴不沾,只是留神关注隔座两人。刘通城与那瘦子吃了些酒,少不得又说些风月之事,这才一摇一摆下了楼去。行舟尾随与后,暗暗记路,见两人东摸西拐穿过好几条巷子,才进了一?诸吟怀 发表于 2019-5-3 16:48:21
hao猎痲踹 发表于 2019-5-3 16:49:13
顶一个,为楼主喝彩,加油倪熙柔 发表于 2019-5-3 16:49:51
才进了一家大宅院,门上匾额书着“刘府”二字。他想白天进去易叫人察觉,便回客栈先行养足精神,待夜间再去探个究竟?垢记裘 发表于 2019-5-3 16:50:33
天色渐昏,行舟于客栈用过晚膳,按白日记下路线,一路前行,片刻即到刘府所在街道。眼前一座黑漆漆的大宅,并无半点灯火,宅内众人应已尽皆睡去,正是查探良机。 <br>行舟绕何宅外墙行到后院位置,施展轻功上了墙头,转而足下一轻,轻飘飘地下到宅内。他四下张望一通,心内不由暗暗叫苦。原来这宅子自外看已不小,待到得里头,更是屋宇众多,房间无数,自己毫无头绪,却要从何查起?再看自己时,正立于一四方大院中,左右各有一座大屋,前方一排石墙,中间开一拱门通往别院。<br>正为难时,耳中忽而听得一阵轻微至极的脚步声由远处慢慢行来,当下不及细想,觑得右边屋子暗角,闪身隐去,倚墙直立。来人轻功颇高,若非行舟耳力过人,便要与他撞个正着。那人渐行渐近,片刻便穿过拱门到了这边院子。行舟借着月光看得分明,来人身形婀娜,身着紫衣,虽于夜间看不大清面目,已可判定是那曲姓紫衣女无疑了。<br>行舟本想出来与她招呼一声,只是一来与她有些误会,二来又恐仓促间说不清楚,只得按下不动。<br>紫衣女走到对面屋子,在窗口看了良久,似是毫无所得,又朝这边屋子走来。行舟看得心下暗笑,他早知此女江湖经验不足,哪料竟差到这地步:似这般没头苍蝇式的一间间找下去,这宅子占地又广转折又多,很易走回头路,只怕到天明也不见得能寻到;若是再有什么机关陷阱,容易遇险不说,叫人察觉了,即便脱身,也会打草惊蛇,再要救人只怕是难上加难了。<br>便在此时,行舟双耳一动,已知有人又往这边行来,似乎人数还不在少。紫衣女应是亦有所觉,身子一动,便要往暗角处飘来。紫衣女身形才转,行舟只觉双目一刺,整座宅子霎时间灯火大作人声鼎沸,不断有人手举火把自拱门拥入,适才乌黑寂静的院子立时被照得犹如白昼。行舟趁着混乱将身子一猫,弓身摸到屋后,屏息而立。<br>行舟此时瞧不见屋前之事,只听得脚步声渐歇,院子又复安静下来,众人呼声颇浊,听来极为紧张。过得一小会,一个极轻的脚步声由院外传来。来人行得极慢,只是他每近一分,外头呼吸声便紧上一分,可知屋前众人对此人大是敬畏。<br>脚步声至拱门处停下,听得一个很是斯文的声音说道: “姑娘三更半夜偷入寒舍,未知有何贵干?”紫衣女声音微有怒意:“什么贵干不贵干了!你将理儿藏哪去了?”那斯文声音轻笑了笑,又道:“理儿是什么东西?姑娘养的猫儿狗儿么?你自家的东西便在你家寻,怎的却寻到我家来了?姑娘夜入民宅,怎的反咬一口,赖我偷你东西?”紫衣女大声道:“你什么意思?说我偷你东西么?”那斯文声音慢悠悠道:“这是姑娘自己说的,我却不曾讲过。哎,卿本佳人,奈何为贼?”紫衣女显是极为恼怒,声音微颤:“你……你胡说八道,我才不跟你废话了。你再不把理儿还我,可别怪我不客气。”那斯文声音不疾不徐答道:“在下长到这个岁数,倒也没见过敢对我不客气的,今日难得姑娘有此雅兴,在下正好乐得接受。姑娘请罢。”紫衣女似是愣了一会,才道:“请什么请?”那斯文声音奇道:“姑娘适才不是说要对在下不客气么?在下拭目以待,正要看姑娘怎么个不客气法。”紫衣女当是十分气恼,也不再答话,一声脆响,长剑已然出鞘。斯文声音道:“曲家快剑第一,高某正要领教。”他自称“高某”,自是司空显之徒高莫风了。<br>行舟大感意外,那日林白羽提及这高莫风时,曾以“悍勇无匹,猛烈绝伦”八字状之。这时听他说话,声音却斯文温和,与什么“悍勇无匹,猛烈绝伦”实是差了甚远。 <br>院中除却紫衣女长剑划过的风声,再无其他动静,高莫风似是正空手与之对敌。行舟心中暗生惧意,紫衣女剑法之快他心中有数,自己当日若非有“谋攻”之术,功力便再高两倍也非出手还击才可保无虞。高莫风不通“谋攻”之法,听来他与自己当日一般一味闪避,却能应付自如。最为可怖之处是他在闪躲之时并无发出响动,地上只有紫衣女一人之足音而已。此份轻功,行舟自忖自己便再练上十年,也是拍马难及。轻功是他一门长项,如今叫人轻易比了下去,行舟虽是自幼少有争强之心,此时也不免有些沮丧?若霜垮 发表于 2019-5-3 16:51:21
晕,错了,不是刘府,是何府?琴蝶梦 发表于 2019-5-3 16:52:09
其实是何是刘无所谓,只不过前后没对应上?